馬因為各自領頭的都住了手, 也都相繼收了手。藺遠那邊的一人看他忽然就站在牆邊一動都不動, 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緣故,快步走過去。抓著藺遠的肩膀往面前一拽。鐵釘自藺遠後腦勺脫開, 沒了鐵釘的堵塞,鮮血成流,直接噴湧而出。那人慌手慌腳, 愣了一會,才記得將血窟窿給堵住。藺遠脫力發軟的身體直往地上落,抓著他肩膀的人被驚駭到極點,竟是沒能扶住藺遠的身體,兩人一起跌在地上。藺遠瞳孔猛地擴大,他視線躍過徐歇筆直的長腿,看向他身後灰暗的天空,嘴巴開合了兩下,卻還是一個音都沒有冒出來,隨後眼底的光逐漸消失,眼簾緩慢合上,同這個世界徹底告別。拳頭由緊捏著鬆開,徐歇垂目,定睛看著已經閉眼沒了呼吸的藺遠,他只是猛地推了藺遠一把,沒想到這麼巧合,偏偏藺遠就撞上了鐵釘,要說之前藺遠在國外那會,他是真存了直接殺了藺遠的心,結果對方竟然能活著回來,到現在,他反而不那麼想藺遠死了,死了不就全部都結束了嗎?活著生死不能,才應該是藺遠的歸宿吧。人死了,他和藺遠的恩怨,算是在這裡了結,徐歇轉身,招呼其他人離開。他並不擔心藺遠家人,或者是法律什麼的,因為一開始,就是藺遠主動來偷襲他的,雖然這個機會,是他故意留出來的,但不會有人知道。他最多算是防衛過當,何況藺遠之前就找人來偷襲過他,不管結果是什麼,都是他可以承擔得了的。徐歇離開了這方偏僻的地界,留著藺遠帶來的那些人將他的屍體抬著,往另外一個地方走。藺遠死的訊息,當天就傳開了,藺家的人連夜趕回齊都,在太平間看到了身上蓋著層白布的人。藺母顫抖著手掀開白布,兒子容顏安詳,若不是一片青白,看起來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小遠,你別嚇媽媽,不要調皮了好嗎?睜開眼看看媽媽,你這樣媽媽要生氣了。”藺遠筆直地豎躺著,沒有給藺母任何回應。藺母伸手撫摸著藺遠冰冷刺骨的臉,眸光裡的溫柔一點點轉換為徹骨的絕望和悲痛,藺家就這麼一個孩子,她唯一的骨肉,卻是要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怎麼能承受這樣悲慟的事實,藺母撲到藺遠身上,兩臂緊緊抱著懷裡僵硬冰冷的屍身,淒厲的哀嚎聲隨即響徹整個停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