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成人之美。”徐凌安離開前道了這麼一句。兩人一同走出客房,朝府外走去。馬車還停在外面,車裡的尹澄已經睡了過去,發出輕微的鼻鼾聲。 9只咩徐凌安先讓驍柏上馬車, 而後自己才登上去, 車輪滾動, 車裡原本閉眼躺著的尹澄在搖搖晃晃裡睜開眼睛,卻是目光一片茫然, 掃視了車內片刻,下一瞬脖子一歪,又閉眼睡了過去。一路將尹澄送到國舅府, 徐凌安沒下車, 車伕跳下去,小跑著到關合的大鐵門前拍了數下門, 很快就有人從裡面出來。車伕同那人低語了幾句,兩人一同跑回馬車方向。車伕撩起簾子,站在馬車邊的國舅府的下人離得很近,因此一瞬間就看到整個車內的狀況,在看到徐凌安時恭敬喚了一聲, 隨後視線下意識往另一側看, 那一看,心臟都幾乎漏跳一拍。及時收回視線, 雖不知那人身份, 但既然能坐在馬車,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馬伕把醉酒睡過去, 又被徐凌安叫醒的尹澄扶下車,交到國舅府僕人手上。尹澄半眯著眼,身體軟成了一灘, 在僕人懷裡撲騰,嘴裡不停地低聲嚷嚷。“放開,別攔我,我還能喝,給我酒,凌安……你幫我把酒拿過來……”“二公子,哎,小心,前面是臺階……”僕人抓住尹澄胡亂揮動的手,一邊提醒他腳下。等人進了大門,馬車方再次出發,沒了尹澄,車裡氛圍陡然就沉暗了起來,徐凌安定睛看著正對面的驍柏,後者沒有看他,而是透過被風掀起的車簾,凝視著外面。人現在重新回到他身邊,徐凌安反而意外裡,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做過的那些謀劃,一樣都沒能用上,直接同謝鴻遠挑明,對方沒有任何的阻攔,就把人還給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說明,謝鴻遠同驍柏之間沒人什麼事發生,驍柏於對方而言,是不重要的存在。這個想法,讓徐凌安心情瞬間就好了不少,一想到若是謝鴻遠在此期間碰過驍柏,他就有種無法控制的暴戾感,幸而那樣的狀況沒有發生。徐凌安緩緩呼了口氣,然後出了聲:“明日我就進宮,向陛下上書返回鄴城。”“到時你與我一同離開,你儘可安心,我定會護你安全。”驍柏眸光忽地一晃,他轉目看向徐凌安,男人已經將後路都想好了,不知道若這個時候他出言表示,他喜歡的是三皇子,根本不是他,寧願死也不會離開京城,男人面上會有什麼表情。應該會特別失望,本來以為到手的人,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屬於他,大概會難過好一陣子。要不要那樣說?驍柏斟酌了片刻,然後對徐凌安點了頭:“我信你。”還是不要了,難得被這麼一個即帥氣又優秀的人喜歡,就再陪對方一段時間。想必這會他離開將軍府的訊息已經有人傳到三皇子楚鳳楦那裡,那人必定不會就這麼看著徐凌安把他帶走,一定會有所行動。驍柏他自己,其實只需要安靜等著,看接下來的各個戲幕就行了。理論上應該這麼,不過實際上,驍柏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既然答應和徐凌安走,那麼也許還提醒對方一兩句話。“三殿下那裡……他不會就這麼讓我走的,我們……”驍柏臉上有掙扎和糾結的神色浮出來。“最近刑部出了個案子,牽連範圍頗光,又因涉及皇親國戚。因而陛下把此時交由三殿下全權處理,他近段時間都不會有太多空。”潛臺詞就是,三皇子多半顧及不到他們這裡,何況他的打算是一得到陛下允許,就連夜離京,需要攜帶的東西不多,已經從前幾日就開始慢慢往府外轉移。“侯爺……”驍柏忽然正了臉色,然後鄭重地道,“謝謝你。”徐凌安先是一愣,然後正要說的什麼,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侯府,車伕一躍下車,告知車裡的人到了。徐凌安便將準備要說的話給咽回了喉嚨裡。再次走進侯府。驍柏的心態發生了一點轉變,餘光瞥著走在身旁的徐凌安,若沒有,他該有安穩平靜的生活,說起來他好像可以肆意作為,其實卻不完全是,這個世界就是巨大的牢籠,束縛著身陷裡面的每個人,即便是他這個外來者,也是受到各種限制的。這就是生命,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驍柏的重新歸來,讓徐凌安整個氣息都似乎變了不少,不再那麼總是冷沉著一張臉,嚇人們都很明顯發現,他雖表情依舊不多,可眉宇間的寒冽,已消散了許多。是夜,二人吃過飯,洗漱後就寢,驍柏理所當然是住在徐凌安的房屋裡,二人同睡一張榻,燭火搖晃,照耀相擁著,彷彿融為一體的兩個身影。一如徐凌安昨日所言,第二天清晨在和驍柏一同用過早飯後,他就騎馬趕往皇宮,馬車速度太慢,多待一刻鐘就有一刻的危險,更是隻帶了一名護衛,匆匆離府。因近期來皇帝陛下身體欠安,早朝都臨時取消,各部有事有直接去他殿裡商討,恰巧不巧,徐凌安去的時候,被告知三皇子先到一步,正在裡面與陛下商討著事,徐凌安候在殿門外,一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