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晃動,脫了所有衣物的鬼王也一腳跨進了浴桶裡,浴桶是寬大,容納一個人綽綽有餘,但兩個人就明顯顯得有些擠了。水下彼此的腳挨在一起,祁遙被鬼王佔有慾濃烈的視線深鎖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他下意識就想把腿往後縮,佔有慾之外還開始有快速燃燒起來的慾火。只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左腳踝就忽然沒法動彈,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祁遙微喘了兩口氣,身體往前移動,略微直起身,摁著邢溟的肩膀,直視著對方深邃得像是將人的魂魄都能吸進去的眼眸。“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祁遙低著聲道歉,邢溟一臂摟緊他窄瘦的腰肢,把人拉進懷裡。啊,祁遙跟著痛呼一聲,鼻樑猛地撞上邢溟堅如石頭的胸脯,痛得他淚水都被逼了出來,在眼眶中不停打轉。邢溟禁錮著祁遙的身體,把人死死抱在懷裡,他吻啄了一下祁遙粉嫩圓潤的耳垂,在他耳邊溫柔而又殘忍地低喃:“那個和尚的手碰過你,我想把它們給砍下來。我更想把你用鐵鏈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你,觸碰你,你是我的,你的身體你的靈魂,全部都是我的。” 鬼王凶煞這份溫柔裡夾雜著血腥, 讓祁遙一度都有一種面前的邢溟興許會在下一刻真的殺了他, 然後將他的靈魂的給禁錮起來。男人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原因祁遙一清二楚, 因為他試圖故意去接近空欒,他成功了, 從對方抱著他時看向他的神色, 他知道空欒有所動心,他穿過了這麼些世界,已經可以輕易從人的神態間,分辨對方的心情。他附身的這具身體是人類, 幾乎沒有多少戰鬥力,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力所能及的做點什麼,為邢溟和他的未來做什麼。什麼都不做,只是安靜待在邢溟身邊,這樣的日子於他來講,反而讓他難以靜下心來。他計劃, 接近空欒只是最表面的一層,更為深層次的, 是他想引誘空欒喜歡他, 然後利用空欒,去對付邢溟的其他敵人。這個想法他清楚實施起來難度大,可他能想到的,自己可以做的, 就似乎只有這個了。才開一個頭,便惹得邢溟生這樣大的氣,以往他哭著求一下,邢溟就會放緩一些速度,當下無論他怎麼求邢溟,男人像是根本沒聽見。昏過去後很快又醒過來,一個夜晚,來來回回昏了幾次,到浴桶裡的水都完全冰涼,他溼軟的身體才被邢溟給抱了起來,轉輾到床榻上,祁遙以為能夠睡了,結果只能是被迫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吟。到第二天,什麼時候出的客棧,什麼時候離開的縣城,他都完全沒有記憶。睜開眼,視線裡是鬼王胸口深黑的衣裳,他則是和先前一樣,靠坐在鬼王懷抱裡,腰間扣著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祁遙轉目往車簾外看,風將簾布掀起來一點,外面豔陽高照。馬車轉眼來到一處山腳下,山路蜿蜒且崎嶇不平,馬車若是繼續走,必定顛簸不已,下了馬車,待馬車走遠,邢溟打橫抱著祁遙清瘦的身體,直接騰飛之半空中,朝著昨日讓鬼卒們整理出來的一棟山間小屋飛去。小屋坐落在半山腰,三面環著翠綠的嫩竹,屋裡收拾得乾淨整潔,連地上都鋪陳著厚實柔軟的毯子。門大開著,兩人從半空中傾斜著飄落而下,落在了房門前,走進屋裡,邢溟深邃的眼瞳快速掃了一圈屋子裡的陳設,隨即快走到床榻邊,把懷抱裡的祁遙給放了上去。一鬼卒匆匆來到小屋外,從其他鬼卒那裡得知到鬼王和王妃此時就在屋裡,他走到門外,躬下身就道:“君上,卑職有事稟報。”邢溟沒有讓鬼卒進屋來,他從屋裡走出去,冷沉著聲:“何事?”“……地府那邊派兩名陰兵送來了請柬,邀君上同王妃過去一敘。”鬼卒語畢兩手握著一個黑色燙金的請柬,遞至鬼王面前。微微蹙著眉頭,邢溟盯著請柬看了片刻,才接到手中,開啟請柬快速瀏覽一番。時間正是三天後,昨夜邢溟又去堤壩那邊檢視過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洪災便是三天後,顯而易見,閻羅王不想眼睜睜看著邢溟手機亡魂壯大他的鬼兵。邢溟揮退鬼卒,鬼卒魂魄消失在山野間,返程回了鬼殿。一陣山風吹來,邢溟手指倏地一緊,掌中來自地府的請柬被一道幽亮的鬼火燒成灰燼,灰燼在冷風中被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三天時間轉瞬即逝,這三天裡,祁遙就基本沒怎麼出過門,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屋裡度過,只有邢溟在的時候,才在對方的默許下,出了小屋,天邊霞光血紅,潑墨一般的血,將整個大地都給染得紅彤彤的。空氣中隱隱有異樣的氣息,竹林搖晃,樹葉婆娑作響,許多鳥獸開始驚躥,祁遙看著眼前忽然而來的異樣,猜測著洪災即將要發生。邢溟往不遠處的山下的堤壩方向望去,他耳力異於常人,已經聽到奔騰湧動的浪潮,喚來周遭所有鬼卒,留了一般下來保護祁遙,另一半他帶領著趕去位於下游的縣城方向。臨走前,將整個小屋和竹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