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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因為他,那麼他先前做的,就是起了反作用。祁遙裂開嘴,笑容悲慼和苦澀。滔天的巨浪翻滾進高大的城門中,瞬間將城門給呑沒掉了,路上行走的人們只來得及看到撲面而來的巨浪,之後身體就被水浪給捲了進去。巨浪湧進縣城裡,水浪衝垮一棟棟房屋樓宇,雷聲停歇,風聲也停了,就還剩雨聲,雨聲中緊跟著夾雜進人們呼天搶地的哀嚎。頃刻間,無數鮮紅的生命就葬身於滔滔巨浪中。至於原本打算收集人類亡魂的邢溟,此時卻意外的沒有動作,他峻拔的身軀懸浮於城門上方,陰暗的視線往前直視著同樣位於虛空裡的一個人影。一路從山上下來,他隱隱就覺得之前的平靜也許只是表面上的,在看到不遠處也正望著他的地府之主時,他幾乎可以斷定,襲擊村落,把村民魂魄都給毀滅的就是閻羅王。說起來他們的恩怨,其實算不上恩怨,而是邢溟湊巧知道一件閻羅王的事,對方三番五次想除掉他,他曾經就表示過,不會將事情洩露出去,看得出來,閻羅王一點都不相信他,到也是可以理解,只有永遠都不能開口的人才能保守秘密。閻王獨自來的,連一個陰兵都沒有帶,他揮手將虛空給撕出一條裂縫,裂縫變為一張巨大的豁口,閻王走進豁口中,邢溟往身後山坡上望了一眼,決定速戰速決。空欒和聽講的百姓在大雨傾盆直接,就轉移到了高處的山坡上,洪水翻滾而來時,因他們位於高處, 鬼王凶煞祁遙站在小屋外等了整整一夜, 等到山間的涼風將自己周身溼透的衣物都給吹乾, 從天黑等到天明,等到第二天朝陽從山頭爬上來, 還是沒能等到邢溟的歸來。鬼卒們陪著祁遙站到天明,中途有鬼卒前去勸說過, 讓祁遙進屋休息, 如果鬼王回來看到祁遙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肯定也會心疼,但祁遙一動不動,將鬼卒們的話置若罔聞, 眼睛盯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總以為也許下一瞬邢溟就會回來。站了一夜,渾身都僵麻地幾乎快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在天亮後不久,等來一個極速賓士而來的黑影。祁遙大喜過望,臉上欣喜地凝視著那抹黑影,下一刻他的笑凝固在嘴角。回來的不是邢溟, 而是同邢溟一起離開的一名鬼卒。鬼卒跌跌蕩蕩撲到祁遙面前,兩膝跌跪在地上, 仰起頭, 神色裡都是驚慌和痛苦。“王妃,君上他……”鬼卒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哽咽,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君上被閻羅王給打進了鬼界一個深淵裡, 君上跌下去之前將卑職給送出了鬼界,請王妃降罪,都是卑職護主不周,才讓君上……”後面的話祁遙沒聽清,他耳朵裡一片嗡嗡聲作響,單薄的身體似承受不住這個忽如其來的噩耗,他慌慌張張攤開手心去看掌中的卡片,小黑屋那一欄數值在20,下方邢溟性命的那個數值,卻是停在95。他之前瞟過一眼,數值明明是在60的,祁遙嘴角微微哆嗦了起來,他左右前後轉頭,像是在找什麼,鬼卒們圍了上來,祁遙愣了一下,往小屋裡狂奔,看到放在案桌上的紅色面紗,他面色頓時一喜,拿過來救戴在臉上,跟著不管鬼卒們的阻攔,向山下狂奔。跑得太快,山路過去蜿蜒,祁遙加之昨天暴雨傾盆,山路很多地方都滑膩拿走,祁遙腳下猛地一踩滑,眼看著身體就要跌下去,這一跌要是跌實了,半條命都能給他跌沒。祁遙面色大變,可隨即,身體被人攬住,祁遙雖驚魂未定,卻再次浮出笑意向身旁看去,一張並不算特別陌生的臉。“王妃小心。”一鬼卒奔跑的速度快,看著祁遙跌倒,急忙衝過來扶住人。一把推開腰間的手,祁遙擰過頭,繼續腳步不穩地跑起來,鬼卒們膽戰心驚地緊緊跟隨,之後祁遙又摔了好幾跤,頭髮都快跌散了,面紗也落了幾次,他都只是安靜無聲的爬起來撿起面紗戴上。從半山腰上下來,一步步走到城門外,城門大開,門口沒有守衛,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和慘烈,死屍堆積在道路兩邊,沒有多少官差,走動的多數都穿著平民百姓的服侍,這些存活下來的人們,要麼是前去空欒那裡聽講法的,要麼就是洪水爆發時在高樓上,僥倖沒有被兇猛的浪潮給沖刷走。倖存者們都自發組織起來,將亡者屍體堆積在一起,城裡街道上隨處可見被洪水衝到地上的各種物件,人們通力合作,清理街道。祁遙雖然跌了幾次,衣服和臉上都沾染了泥土,比起來往的百姓,卻是狀況好好一些,人們中的大多數,其家人都在此次浩大的洪災中喪生,他們同家人死別。祁遙和邢溟,只是暫時的生離,他堅信不會過太久,他就會見到邢溟。他來這個世界半個月時間都不到,他不信現在就是終點,他不信。城裡城外到是都浮蕩著濃濃的死氣,停放了一夜,屍體也發出一些難聞的氣息,更兼有鮮血的腥味,鬼卒們在成為就現了身形,隨時都護在祁遙兩側,以防有意外變故。“救我,我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