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央知道,那人很好看,那人是……是他喜歡的人。他是誰?那人又是誰?秦央迸裂成無聲碎片的手臂,手指碰觸到祁遙的靈魂,意外的真實而又確切的觸感,秦央眼簾緩慢眨了眨。他看著祁遙,看到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祁遙臉龐上墜落了下去,那滴淚砸在了秦央的手指上,像高溫的液體,燙得秦央手指都是一顫。“別哭,不要哭……”整個臉龐都碎裂成片,嘴唇也破了個角,秦央以口型讓祁遙不要流淚。祁遙緊閉了一下眼,然後快速張開,嘴角彎起,讓燦爛的笑容溢滿面龐上。“好,我不哭。”祁遙往前猛地一撲,撲到秦央破碎成懷抱中。鴉色柔軟的頭髮有一縷飄到秦央臉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萬籟俱靜,祁遙魂魄還維持著一個擁抱的姿勢,只是他臂彎中,卻早沒了任何人的身影。祁遙魂體微微搖晃起來,跟著他膝蓋一彎,跌跪在了地上。他兩隻手拳頭緊緊地握著,手心裡分明什麼都沒有,可還是固執得想要去抓住什麼。不過到最終,還是什麼都抓不住。鬼王凶煞:新章視野被侷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坐著的身體隨著轎子的顛動,而輕輕晃動著。耳邊能聽到的除了暗沉而又快速行進的腳步聲,就是從喜轎外吹來的陣陣幽風了。祁遙輕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撥出去。他腦袋往右邊轉,頭上蓋著一張血紅的喜帕,他嘴角倏地揚了一瞬,笑容緩慢淹沒下去,抬手一把扯開喜帕,將輕薄的帕子握在掌心,指腹摩挲了片刻,身上穿的亦是一身大紅的喜袍,喜袍長得拖到了腳下,袍子血紅,和他上個世界穿的那身紅裳到是有些相像,不過上面繡著的花朵不太一樣,之前那身是血紅的曼珠沙華,這一身卻是覆蓋著一些金色象徵著喜慶的五瓣花。身體往右傾斜了一點,將喜帕轉到左手上,祁遙右手伸過去,悄悄將轎簾給掀起來一個角。這一掀開,入目一片漫無邊際的血紅曼珠沙華,心臟被重物狠狠一個撞擊,胸口跟著巨痛,祁遙手指一顫,轎簾自手指間滑落了下去。上個世界是魔族,這個世界是鬼族,兩者在某個角度來說,有許多相似點。這次以這樣一個身份嫁給鬼王,對祁遙而言,已經十分確定鬼王就是他要尋找的那個人,所以心情是迫不及待的,甚至希望喜轎能走快點。喜轎在鬼卒的抬動中,穿過曼珠沙華花海,走上一條沒有護欄的鐵鏈橋,鐵橋下血紅的河水潺潺流淌,祁遙現在的這幅身體還是人類,並沒有死亡,因而他周身散發出去的生人氣息一瞬間就漂浮到了河水中,血河裡那些身軀殘破、面容可怖恐懼地鬼魂一嗅到活人氣味就像被加熱到沸點的油鍋裡注入了一滴水,鬼魂們躁動嘶吼起來,一個擠著一個試圖往岸上爬,然而河水似有吸力,吸著那些鬼魂的魂體,不管它們怎麼爬,都爬不上去。外面傳來各種瘮人的聲音,祁遙攥著手指,把喜帕給蓋在了頭上,遮去了一張畫成了女性的面容。本來該是另外一個女子嫁給鬼王,不過女子家中有些權勢,其父在朝中任官,家中就這麼一個捧在手裡都怕化了的寶貝女兒,自然不肯就這樣將人給送走,直接來個白髮人送黑髮人,於是暗裡讓人去找到了一個和女子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便是原主。原劇情裡,讓人類嫁給鬼王這些事,其實不是出於鬼王的意思,是鬼王底下一鬼將的所為,鬼王至始至終都沒有碰這些送去的人類,反而這些體質都純陰的人類大部分都被那個鬼給私自佔有吞噬了。鬼將藉由這種殘忍的修煉方法,短時間裡力量大增,那鬼將早有奪權之心,提供虛假的情報,讓鬼王毫無察覺的進入到埋伏中,鬼王被人類修士聯合起來打得魂飛魄散。至於原主,也在隨後因不肯屈服於鬼將的脅迫,自己墜進了血池地獄中,身體和靈魂都被厲鬼給撕碎,不復存在。祁遙眉頭擰了一擰,已經穿梭了三個世界,每個世界都不得善終,這個世界,他已經不想去在意會是什麼結局,只想好好珍惜每一天,每一個和喜歡的人所相處的時間。死亡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那就乾脆不要管,肆意一點,放縱一點。不虛度每個光陰。喜轎走過鐵索橋,往前繼續穿行了一段時間,忽的,喜轎停了下來,四名鬼卒低垂著頭,完全的卑躬姿態。轎簾不是完全的不透光,隱約中有個瘦小的身影從前方飄了過來,祁遙隔著喜帕盯著那抹身影。轎簾被一隻蒼白沒有血色的纖纖細手撩了起來,鬼婢彎著身,眼睛往喜轎中望了一眼,隨即恭順地斂下眼。對裡面的人道:“王妃,請下轎。”鬼婢朝轎中伸過去手,一身大紅嫁衣的新娘將手從紅袖中露了出來,‘她’手指纖長美麗,膚如凝脂,面板白得通透,幾乎能看到底下的血管和筋脈。新娘一搭上的瞬間,鬼婢整個魂體都是一顫,一股暖熱的溫度從對方掌心躥及了過來,鬼婢控制不住眼睛往上抬了一點,透過喜帕的下方露出來的部分窺見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