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手腳指骨間都有海洋生物類的蹼,它們抓著地面,所有怪獸深灰無光的眼珠子都聚焦在項洪身上。項洪額頭汗水如雨下,淌滿了額頭,他駭得臉上褪盡血色,渾身僵硬,手和腳都哆哆嗦嗦地打顫,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怪獸指端冒出刀刃鋒利的指甲,隨著它們往中間圍攏,那些指刃刮擦著地面,發出令人肝膽俱裂的瘮人聲音。面孔裡漸漸浮出絕望來,項洪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嘴角不住抽搐,兩眼眼白增多,那是驚恐到了極點的模樣。當一隻野獸的指刃伸過來,碰到項洪的腳,並順著他腳往上,到他小腿時,男人顫抖不止的兩腿間,有液體浸出來,將他褲子和下方地面都一併頃刻間打溼。男人眼淚鼻涕橫流,嘴裡呢喃:“怪物……怪、怪物……救命……” 許從一抱著男孩走向門口, 不管是外面進來,還是裡面出去, 都需要刷卡。許從一站在門邊, 轉目去看厙鈞。哨兵指間夾著一張黑金的門卡,幾步到門後,第一時間沒有立刻就開門, 而兇獸一樣鋒利的視線盯著許從一。“你要帶他走?”厙鈞至始至終都將屋裡的這個第四者給無視了個徹底。許從一剛才耗費了部分精神力,這會其實整個人有點不舒服,腦袋裡有點沉重,摟著人的胳膊,往裡緊了緊, 力量隨著精神力的消耗,也減少了不少, 他暗裡掐了掐手心, 讓尖銳的痛來使自己看起來沒有大礙。他不知道,前面這個男人,早就將他當下的虛弱給全部看在眼裡。許從一眼簾垂了下去,看向懷抱著的男孩。一張算得上是漂亮的臉, 這會因為痛楚而揪成了一團,身體無意識地哆嗦著。“不行嗎?”許從一問。厙鈞從許從一看到的, 是他對弱者的憐惜, 還有一絲執著和堅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