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一驚了一大跳,慌不擇路地急往旁邊躲。不過下半身好像慢了上半身一步,腦袋裡忽然一昏,世界霎時變得模糊不清,他身軀直直往牆壁上栽。意料中的痛感沒來,身體墜落了一點距離,隨後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兩腳驀地離地,駭得許從一險些叫出聲來。腰間和腿彎出都箍著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男人外面看起來俊美,身體骨骼卻是堅實緊緻。隔著薄薄的衣衫,都幾乎可以感知到他肌肉的線條和弧度。許從一還在晃神中,等到被男人摟著走到電梯口時,才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是窩在哪裡,他慌亂不安地激烈掙扎,腰肢被人重掐了一下,最後殘存的那點力氣,都一併消失,整個身躰軟了下去。二十多分鐘前,電梯還停運中,這會又可以用了,許從一看著螢幕上亮著的數字,沒有人上來,同樣沒有誰下去,數字停在17,厙鈞摁了向下鍵後,電梯門悄無聲息往兩邊洞開。走出大廈,步下臺階,這裡地勢不偏,但這會沒有一輛車經過,厙鈞抱著許從一,在路邊站了幾秒,隨後忽然加速跑了起來,耳邊風聲嗚嗚颳著,夜裡風涼,吹得許從一直縮脖子。風聲乍停,兩人從灰暗的大廈前,來到了車水馬龍的正街上。不時有載著乘客的計程車駛過去,右邊幾米開外,有行人在等著過馬路,長條的路燈,燈光明亮,照著方圓十幾米距離,行人們有的注意到那個在街邊等車的男人,他個子相當高,起碼一米九以上,一頭墨色長髮,用一根黑繩隨意綁在身後,姿容俊朗帥氣,長髮並沒有將他襯托出一份的女氣,反而使他有著一種來自骨子裡的優雅,像貴族般。他懷裡打橫抱著一個人,看外在——青年臉偏向裡側,完全不需要去質疑,抱著的是個同性。人們開始紛紛發散思維,猜想兩人什麼關係,大多數認為,肯定是情侶。也有的覺得兩人或許是朋友,也可能是完全不認識的人,被菢的人興許生病昏倒了,男人出於善心,決定送他去醫院。嚴格意義上來,只有其中一點半對。昏倒是昏倒,但現在人很清醒,還有,許從一和厙鈞不是情侶,更不是朋友,也不是不認識的人。認識,但關係無法對外人道。一輛空出租過來,主動停在厙鈞面前。一被男人放下,許從一就拉開車門往裡面鑽,直鑽到身體幾乎貼著對面車門,厙鈞跟著低頭進去,隨手關上車門。給司機報的地點是他當下的住處,厙鈞轉目看了眼裡側的許從一,青年對自己的身份,好像認識得不太清。他覺得有必要做點什麼,讓他看清自己的位置。下了車後,許從一站在人形道前,時間接近十一點,這裡不算是鬧市區,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都少之又少,一排低矮的路燈延伸向遠方道路,樹影投映到石地上,被拉得斜長。男人往前面斜坡上走,後面的人未跟上,也不在意,像是就那樣把人給仍在那裡一般。只是許從一瞭解,若是他有任何的異動,恐怕都會引起來人的警覺。他視線越過厙鈞頭頂,往正前方看,一排石柱搭砌起來的泗門高高矗立。內裡光線暗淡,路燈都被掩映在密林下,甚至於看不到裡面任何一棟建築物。緊攥的拳頭慢慢鬆開,靜默了十秒鐘時間不到,許從一動身跟上快走到入口處的男人。男人踏上臺階,在最高的地方停下腳,等到身後的腳步聲越越來越近,就在自己身後,他轉頭,目光自上而下,俯視著下方的許從一。厙鈞眼眸機械一樣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許從一在同他四目相對中,一股潛在的危機感冒了起來。他有種想立馬掉頭逃走的衝動,不過及時截斷了這個衝動。貿然行事,彼此力量等級差別太大,結果只能是自己一敗塗地。他不會再給人看戲的機會。進了石柱門,兩人直走,然後轉右,轉左,再轉右。進了一個單元樓,電梯叮一聲抵達一樓,門緩慢開啟。厙鈞走到電梯裡,轉身間視線輕飄飄落在電梯外的許從一身上,兩人一時間誰都沒動,空氣忽然間變得一沉,電梯門自發合上,在快要完全關上時,忽地一頓,往兩邊縫隙裡退。許從一走進電梯,電梯門一關上,輕微晃動中往上面上升,許從一眼前又黑了一下,他撐著電梯壁,閉緊眼,慢慢呼吸緩和著。電梯很快抵達樓層,後腰橫過來一隻手臂,攬著許從一,半扶半摟,將他帶了出去。立在玄關處,身後半米遠就是關閉的鐵門,只要動手擰一下門把,就能立刻離開。狹短的過道里,上方圓形頂燈發出暖白的光,現在算是什麼情況?他一聲不吭,就跟著厙鈞到了他的家裡,一路絲毫沒有反抗,他心裡很清楚,反抗或者不反抗,都是這個結果。主動和被動相比,自己總會少受一點傷。說到底,還是自己軟弱。厙鈞在客廳裡,拿了杯子到飲水機下接水喝,這是間套二的房子,屋裡擺放簡單,看起來沒有任何多餘的物品存在。不過所有傢俱物品都相當有質感,款式特別,想必價格不菲。男人端著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