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下一刻,搖光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侍衛身體直接往後,摔在了地上,侍衛手腳並用快速爬起來,繼續去試圖叫醒太子,然而收效甚微。乜偃同許從一離開了天牢,他將渾身重傷的許從一打橫抱在懷裡,沒有走街道,直接跳躍到房屋上,動用法力,在各個屋頂上快速奔跑。許從一蜷縮在乜偃懷裡,眼皮沉重,似有千斤,他努力睜開眼,不然給自己昏睡過去,他彷彿間有種預感,若是在這裡睡過去,恐怕就難以再見到乜笙。“往、往北走。”許從一抓扯著乜偃純白的僧袍,告訴他具體方向。乜偃足尖在高牆上點了下,隨後一個飛身,落在另一處樓宇上。他知道天音寺裡有一味丹藥,可以勉強救治許從一,狐妖沒有了內丹,在剛才的一番鞭打中,身上的七條火紅狐尾,已經若隱若現,仿若隨時要全部都斷裂一般。他相當的自責,假使早知道有現在的這個結果,他當初就不該讓許從一和乜笙單獨離城,而是連夜送他們離開。不過,他心中也明白,若不是經這一遭,他不會知道,這個狐妖在他心裡佔據這麼重要的位置,讓他甚至不惜犯下佛門中的種種清規戒律。原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常伴青燈古佛,從來未曾想過,有這麼一天,自己竟然和俗世中的人一樣,陷入愛恨情仇中。至於後悔不後悔,乜偃沒有後悔過。再給他一次選擇,他還是會這樣選。看到許從一身上流出來的血,他的心跟著一抽一抽的刺痛。修行再深又如何,法力再高能怎麼樣,連自己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他這一身修為,簡直令他覺得可笑。乜偃加快速度,於是夜空中一道白色身影倏然劃過。許從一視線在周圍尋找,按照他給乜笙的錯誤路線,過去了一段時間,乜笙應該發現走錯了路,理論上該倒回來才對,可是都快到他給的錯誤地點,還是沒有看到乜笙的影子。不知道什麼原因,許從一心下莫名地,就有點慌亂。當乜偃摟著他,跳下一個矮的房屋時,許從一知道這個慌亂的來源是什麼了。在房屋前的一個空地上,站著數名穿灰色長袍戴高冠的道士,為首的那名道士手上,除開他自己的拂塵外,又多了一個物體。一株縮小的桃樹。道士和乜偃一樣,幾乎是同時發現對方。乜偃自然也眼尖,瞧見了道士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夜已深,法師這麼急,是準備去哪裡嗎?”道士看見了乜偃懷中抱著的許從一,分明就是在明知故問。乜偃居高臨下俯視著下方的人,他並沒有將這些法力加起來都不如他的道士們給放在眼裡,因此面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許從一見到化形的乜笙,掙扎從乜偃懷抱裡下地,只是周身痛楚難忍,想要憑自己力量,根本站不穩,他只好倚靠在乜偃懷裡。光線暗沉的院落中,共有七名道士,再來十個他,都不是道士的對手,眼下唯一可以幫助他的只有乜偃。“法師,求你救救乜笙。”許從一聲音斷斷續續,語氣相當虛弱。“我會救她,你放心。”哪怕許從一不開口,他也會相助。“……聽說妖要是沒有了內丹,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沒法再繼續修煉下去,身體會變得比尋常人類還要虛弱,一旦再受點傷,恐怕就性命堪憂了。”為首的道士仰頭,話裡話外都意有所指。乜偃聽聞這話,眸色陡然一寒。道士繼續笑容不懷好意:“你旁邊狐妖的內丹在我這裡,想要拿回去,當然也可以。”“什麼條件?”乜偃豈非看不出這道士的真實意圖。道士呵的一聲快意的笑,已然覺得成竹在胸了一般,他拂塵往虛空中一晃,一顆火紅的珠子浮現出來,珠子璀璨奪目,四周有異彩流光。“用你一身的修為,來換取這顆妖丹,還有這個桃樹妖。”道士直接言明要求,不再似剛才,有任何的虛與委蛇。乜偃周身氣勢都沉,看向道士的目光,尖銳鋒利。道士不為所動,笑意盎然地等著乜偃的答覆,死寂在這方天際悄無聲息蔓延,道士並不催促,在乜偃考慮的間隙,他拂塵懸在妖丹旁邊,另一手掌也微微收緊,假如乜偃不肯接受他這個意見,他就會立馬將妖丹和桃樹妖給一併毀了。道士其實早上那會在太子府,就已然察覺到,救走狐妖的是乜偃。一個佛門中人,竟是會出手救一個妖物,很明顯的,乜偃對這個狐妖相當的在乎,他當下利用的正是乜偃的這種在乎。倒是完全和他設想的一樣,乜偃當真十分在意那隻妖狐。沒有第一時間回絕,就表明他想要的,很快就能到手。若是乜偃的所有修為都轉到他身上,他將會成為這個王朝法力最高深的人,那個時候,他會成為國師,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道士甚至已經可以想象,來自萬千人的跪拜和臣服。“30,30。看情況,乜偃是要答應這個道士的要求了。”“嗯,十有八九。”許從一淡漠著聲音。系統:“他為你不斷觸犯佛門戒條,你一點沒觸動?”“哪方面?”“喵?”是它在問許從一問題,怎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