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的懼意。乜偃冷沉俊美的面容間一片陰寒肅殺,他一步步走過去,腳每踏一步,都彷彿有震懾之音,從遙遠的彼岸傳過來。太子橫在許從一後背上的手,下意識就有些微鬆動,乜偃居高臨下低垂著眼眸,俯瞰著搖光,眸色黑沉沉,狂肆的烈風在裡面翻滾無聲咆哮。乜偃手臂一揚,就從後方抓著了許從一胳膊,隨後將許從一自太子身上給扯了下來。太子臂彎裡沒有許從一的身體,臂膀自然滑落下去,他似乎想起身,只是一股強悍霸道的威壓,壓得他手腳似乎都異常沉重。搖光下顎微抬,看著咫尺間的乜偃。眉目越發陰鶩,一道冷喝:“乜偃,你好大膽子。”一臂攬著許從一血溼的腰,他瞳眸幽邃,語氣裡沒了開初的一絲敬意:“搖光,你不該動他。”搖光‘哈’的直接笑出聲:“一個妖物,我想怎麼對待他,那是我的事。乜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戴罪之身。”“我到底有罪還是沒罪,太子你想必比我清楚。你還沒登上皇位,就這樣草芥人命,不顧綱常人倫,你到真不怕,上天降下懲罰,到時候你要怎麼償還你犯下的罪孽。”從太子這些天所做的事情來看,乜偃已經可以猜測到,皇帝的病情之所以沒有好轉,反而加重,有極大的可能是太子在從中作梗。“我是有罪,但你也脫不了干係。來人,給我將這個以下犯上的逆賊給斬殺了。”太子猛地一拔高嗓子,就喚候在外面的侍衛和獄卒。一群人得令,紛紛抜出佩刀,就奔向刑訊室。乜偃手臂往虛空中一抓,下一瞬,掌中飛躥過來一條漆黑的長鞭,鞭子上還殘留有未及完全乾涸的鮮血,血腥味刺鼻,乜偃眼底的怒火更旺,他執著長鞭一甩,鞭子就譁一聲,眨眼間纏在了搖光脖子上。尖銳的倒刺頃刻間刺進搖光頸部皮肉裡,隨著長鞭的陡然收緊,他臉上瞬間出現痛苦的神色,搖光抓著長鞭,想將鞭子給扯開,只是手一碰上去,就被尖刺出了鮮血。“乜偃,你敢殺我……”搖光瞳孔呲裂,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那邊的護衛已經衝了進來,一看到屋裡的狀況,就大喊。“妖僧,還不放開太子。”“放開太子!”乜偃手腕一個極速翻轉,長鞭卷著太子,將他整個人給扯下座椅,跟著一甩,搖光身體飛了出去,徑直撞上側方的牆壁。護衛們一看太子狼狽的滾落在地,嘴裡喊叫著,瘋狂撲上去。誰知面前一條長鞭裹挾寒風呼嘯過來,跑在最前方的每個人身體某處都忽然鈍痛,長鞭氣勢恢宏,帶著一股無人可匹敵的悍然力量。這些護衛們動作因此稍有一滯,都抵下頭往自己身上看,隨後就見到自己的衣服被長鞭上的倒刺給勾開,碰過的地方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搖光身體狠撞牆壁上,肺腑都一陣震盪,摔滾到地上後,噗地嘔出一口鮮血。乜偃平視著面前一群護衛,眸光森寒,宛若在看一群已然死去的死物。視線並沒有過多的在護衛們身上做停留,乜偃手臂又是猛然地一揮,這一鞭灌注了深厚的法力,一鞭甩上牆壁,將正面牆都給打碎,大大小小的石塊飛濺出來,朝著下方的護衛獄卒砸去。乜偃眸光在觸及到其中一個獄卒時,長鞭往回收的途中,劈裂了一塊形狀頗大的石頭,石頭碎裂,其中一塊往獄卒胸口躥過去。獄卒啊一聲慘叫,被石塊給震碎了一根胸骨。許從一渾身力量被菗得只剩一丁點,他抓著乜偃衣襟,被咬裂滲血的嘴唇微微蠕動。“行、行了,送我離開,乜笙還在他處等著我。我們離開……”他眼眶裡閃爍著因疼痛而漫出來的淚水,卻是在阻止乜偃繼續傷人下去。乜偃這個時候才垂下眼,仔細看許從一,狐妖在他懷裡痛得直哆嗦,可依舊看不到多少憤怒和恨意,分明他在修行佛道,對比起來,他到還不如一隻狐妖。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海才會為他而掀起片片漣漪。乜偃自然知道這樣做法不對,只是一看到許從一被鮮血浸溼的衣裳,還要褪盡血色的臉,心中就生出一種極端暴戾的情緒,想將這裡所有的人都給送下地獄。躺在地上的搖光掙扎著爬起來,他靠坐在牆壁邊,一把抹去嘴角邊的鮮血,脖子上鮮血淋淋,身上各處都在無聲嘶叫著疼痛,搖光抬頭,看著站在遠處的乜偃。嘴角扯了個細小的弧度。純粹的暴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天牢裡還關著這麼多的僧人,他離開與否都易如反掌,這些人都因他獲罪,他即犯下了殺戒,不怕再犯更重的戒條。乜偃將許從一小心安置在一邊,隨後走向搖光。搖光不知乜偃要做什麼,看他森寒的面色,就知道,對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乜偃,你真敢逆天?”搖光色厲內荏地吼道。“……我不敢。”乜偃盯著搖光看了會,回到。“那你……”乜偃丟開手裡的長鞭,掌心攤開,覆上搖光的頭頂。搖光身體隨即一陣不由自主地戰慄,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內被強行給吸附走,他手腳都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