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得不緊,有時候讓許從一以為他們根本沒有跟著他,但會在下一刻,他們身影鬼魅般出現。約莫一週過去,許從一現在就學校滕家兩點一線,上完課,坐上返程的汽車,意外的,汽車前行的方向,不是滕家。找不到人解這份疑惑,許從一將問題揣在心間,汽車一路駛上高架橋,前往未知的方向。很快來到一棟高樓大廈面前,他仰頭,上方玻璃窗反射著刺目的光亮,當即就刺得他眼睛發痛,猛然閉眼,待灼痛緩解了一些,再睜開眼。他沒記錯的話,這棟大廈好像是滕時越的所有物。司機下車,其中一人去停車,另一人示意許從一進大廈裡。坐上電梯,同行的人摁亮了最高樓層的數字鍵。電梯無聲無息迅疾往上方直升。出了電梯,卻是沒有停,爬樓梯,再上一層。直接登上了天台。許從一站在入口處,狂風呼嘯而來,鼓動他身上單薄的衣襟,他眼睛瞪得直直的,像是有點不太確定,到前面一人杵著柺杖,一瘸一拐走向他,許從一想往後面退,身後擋著隨行的人,他沒路可退。忽的,眼底伸過來一直手臂,許從一定睛盯了一會,隨後抬頭,男人面容冷峻,不容他反駁和抗拒。到底還是沒把手放上去,只是沉著眼眸,走向停靠在天台正中央的直升機。一過去,就有人殷切的迎接許從一,是個不認識的,對他態度再好,都是因為滕時越,估計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什麼身份,不過是滕時越禁錮的一個床伴而已。登上直升機,裡面前後四個客座,許從一在後面找了一位置。沒多會,滕時越其他兩人的幫助下,也上了直升機。一上去,見許從一選了一個離艙門最遠的位置,下意識眉頭就蹙了蹙。滕時越穿過前面兩座,在後面另一空位上坐下,然而剛一坐下,他長臂就一伸,拽住了許從一胳膊,在對方陡然詫異的表情裡,一個施力,許從一就踉蹌著直接撲到滕時越懷中。男人一身肌肉緊實,直撞得許從一臉頰生痛,見自己忽然就被滕時越菢著,許從一慌手慌腳掙扎。“你聽話。”滕時越溫熱的吐息噴灑至許從一耳垂,那聲音毫無起伏,落在許從一耳朵裡,他下一刻立馬停了下來,以一種並不舒服的彆扭姿窩在男人懷裡。男人這些日子來都早出晚歸,相當忙碌,回家後,話不多,許從一不是自願跟他的,男人不主動說話,他是決計不會先開口。多數時間相處模式都同陌生人差不多,哪怕蓋一張棉絮,有時候互相間距離數值為負,但彼此間有著一道深深的無法跨越過的鴻溝。腰間手臂箍得緊,傳遞著另一個人的體溫,男人將下巴擱許從一肩頸裡,高強度工作一天,神經在觸及到這個人時,才有片刻的鬆懈。緩閉了眼,滕時越靠著背椅假寐。男人受傷的地方是小腿骨,許從一側坐在他大褪上,這是除了在床畔間,從來沒有過的姿勢,鼻翼裡都是男人身上傳來的特有的男性氣息,以前是不喜甚至是反感的,短暫的相處中,習慣讓他開始適應這種氣息。直升機發出震顫的轟鳴聲,在明麗的天空中飛行,手臂都被壓著,沒法察看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升機停靠在一個平坦的草坪上。快速旋轉的螺旋槳慢慢停歇下來。駕駛員跳下直升機,後方的人沒動,好像睡過去了一般。許從一拿胳膊推滕時越,男人睜眼,鋒利的視線刺得許從一心間猛顫。尖銳視線在看清面前是誰時,緩緩退了開去,換上一如剛才的深邃冷沉。走下直升機,許從一下意思就往四周看,周遭崇山峻嶺,山巒綿延起伏,不遠處密林間依稀能見到一棟白色建築物,其他地方都是高大灌木,這個季節已入深秋,大部分樹葉都變了色,璀璨火紅,如血染了一般,許多樹葉隨著吹拂而來的冷風紛紛揚揚自枝頭墜落下來。 無從得知來這裡具體做什麼, 許從一站在一處,身後滕時越接過遞上來的柺杖, 杵在地上, 朝著右側一個方向走。至於其他的人,保鏢,亦或者駕駛員, 全都秉持著各自職責,誰都沒發出任何的聲響,竭力當好背景板。一時間,整個空曠草坪上,就只有極速掠過的微涼山風。滕時越高大健朗的身軀在即將要鑽進一簇茂密的灌木時, 忽然停了一下,隨後他轉過身, 沉甸甸冷寒的眸光直擲許從一, 眼底帶著一絲催促,那是在讓許從一跟過去。許從一自然垂落身側的指骨略往裡收,拳頭先是攥緊,復又鬆開。意志力讓他能離這個男人多遠, 就最好離他有多遠,身軀卻是違背意識, 在男人身影快要完全消失時, 快速跟了過去。扶開擋在眼前的枯黃枝椏,灌木長得頗高,許多都高過人頭, 暫時無法看清前面具體有什麼,耳郭裡能隱約聽到前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許從一追著腳步聲前去。當腳步聲停歇,許從一繼續直行,在又穿過一灌木林後,視野陡然變得開朗起來。甚至於,當許從一看到面前的一幕幕景象時,震驚得嘴巴微張,無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