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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一直都明白這個事實,可就不願意這麼順從的接受,她的掙扎和努力,在滕時越這裡,一點作用都起不了。猶如往死寂無波的深潭裡投擲一塊巨石,即便她胳膊斷裂,深潭還是不見起伏。滕芸煞白的唇微張,想再說點什麼,聲音梗在喉嚨深處,發出的是沉重的喘息。她眼睛瞪得很大,左邊肩膀驀地一沉,滕芸遲緩仰起頭顱,看到咫尺間鷹隼般冷酷的眼眸。滕時越摁著滕芸肩膀,將她整個人往旁邊帶,滕芸腳下踉蹌,平地上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繞過滕芸身軀,滕時越走向了客房裡面。滕芸在滕時越富有節奏的腳步聲裡,扭過身,看到滕時越往內漸行的背影。滕芸指甲陷進肉裡,掌心銳痛一股股擴散到每個細胞,每根神經末梢,腦袋裡磅一聲炸裂開,有無數聲音在嘶叫和狂吼,讓她去阻止,兩條腿灌滿了鉛,挪不了,動不了。滕仁建左邊唇角略勾,看滕芸表情裡都是悲傷,心情沒由來就特別輕鬆,走過去,湊近頭,身軀沒有同滕芸有一點碰及。“怎麼,不走,要在這裡看下去?”滕仁建笑容惡劣,壓低著聲音道。滕芸猛地轉目,眼神狠厲,滕仁建故意誇張地往後一躲,嚇了一跳般。“不喜歡就進去阻止啊。”滕仁建眼角餘光往房屋中間瞥,滕時越在床邊一角坐下,柺杖斜放在床頭櫃邊。他這會正歪著頭,垂眼止直勾勾看著床間的人。那副專注的神色,任是誰見了,都不敢也不能去阻止。“可惜,你沒那個勇氣。”滕仁建揚手過去,將他們面前的門扉合上。就在剛剛的那一刻,他忽然想通了,滕時越喜歡許從一,那就隨他喜歡,反正對方是男的,就算被滕時越壓一輩子,也不會像女人一樣,會大肚子。在某個角度來說,男的其實還更好,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任何潛在威脅隱患。雖然人是他討厭的,不過看性格,不是什麼愛惹事生非的主,這樣剛剛好,非常好。滕仁建在關上門後,擦過滕芸肩膀,臉頰上始終掛著笑,走回了自己臥室。走廊裡此刻就只剩下滕芸一個人,至於助理唐偉,在滕時越進屋後,就自發下樓,離開了滕宅,這屋裡隨便哪一個人,隨便什麼事,他連旁觀的權利都沒有。走廊裡壁燈光芒慘淡,一如滕芸此時此刻的心情,她無數次抬起手,無數次地又放下。門沒有反鎖,只要輕輕一推就開了,但她就是沒法去碰觸這扇門,力量滯留在指尖,她盯著自己懸在空中的手背,歸根結底,她還是沒有孤擲一注的勇氣,她沒有自己所認為的,那樣愛許從一。她還有所顧慮,害怕真的惹怒滕時越,惹怒他會怎麼樣?那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個會顧念親情的人,就算他們骨子裡流著相同的血,倘若她真的觸犯到他,那個結果,無論那是什麼,滕芸覺得自己都不想去承受。滕芸在門外矗立了很久,聽不到門裡有任何聲響,她機器一樣身軀僵直地轉向右邊,一搖一晃朝著裡面走,走去房間。哆嗦著胳膊,推開房門,滕芸進屋,反手關門。窗戶敞開,冰冷夜風呼嘯著衝進來,吹在衣衫單薄身形瘦消的滕芸身上,滕芸猛打了個寒顫,她兩臂緊緊環著自己,在床尾處蹲了下去,頭埋在曲起的膝蓋種。自私又卑劣的自己,是她間接將許從一帶至今天的這番境地。而她在最該站出來的時候,卻是選擇逃避,讓許從一獨自一人面對困苦。她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許從一喜歡,也不配去喜歡許從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滕芸不斷低聲呢喃。鈴蘭色的窗簾在冷風中飛揚,劃出一道破落的弧線。系統:“言情線崩了。”“就崩了?”系統:“對。”許從一微有嘆息,倒不是嘆息失敗,而是嘆息,滕芸放棄得這麼循序,虧他還對她有一定期待,原來也不過如此。“70,數值正在逐步降低,五十,比耽美線低。”“耽美線這邊,依舊沒漲?”系統:“是……哎,不對,漲了,六十,八十,九十,九十了。”“這又是什麼情況?”許從一一個陡然降落,一個陡然增加,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系統:“不知道啊,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想想怎麼把今晚上度過去,滕時越看你的眼神,跟看一塊冒著油滋滋的肥肉一樣。”“都瘸了條腿,他能做什麼?”系統:“你別小看他。”滕時越傷了條腿是不假,但他胳膊沒事,不僅沒事,就一隻胳膊,也足夠應對許從一了。躺在床上的青年眼簾將蓋未蓋,屋裡還有一些未及消散的催靑煙霧,滕時越吸入了一點,體溫有緩慢地上升,他體質對這類藥物,有一定免疫作用,所以不似手腳都脫力發軟的許從一,他意志力強大,控制力也相當悍然。不過這些都是相對而言的,換成其他任何人,不是他面前的這個,哪怕對方脫光了,站他面前,或者做出什麼勾引魅惑的行為來,他不會有多少觸動。這個人不同,他能解他長久以來的不眠症,他是老天送來給他的,獨一無二的解藥。這解藥吃一次見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