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擰開蓋子,往杯子裡都注入了約莫四分之一的紅酒。“請慢用。”服務生恭謙地道了這麼一句,略躬著背,往後面退,繼而轉身離開。嬴勾端起杯子,他手指指節修長,蒼白的手襯著透明玻璃杯中血紅的酒,讓許從一瞬間就回想起剛才,男人呑著他手,吸他血的場景。被咬破的指腹下意識刺痛起來,許從一沒去端酒杯,上半身往背後的沙發椅背靠近了一分。嬴勾垂目,盯著指間的紅酒,他搖了搖,血紅的液體逆時針旋轉,當搖晃的動作停下,液體悉數落回原位,液麵起伏波動,有那麼一會,才緩慢的重回平靜。他嘴角上揚,杯子移到唇邊,頭往後仰,一口飲盡了杯中血紅液體。拿開酒杯的剎那,嬴勾鋒利目光直視許從一,讓看向他的青年被他視線緊鎖,想挪開,沒那個力量挪開。“不喜歡?”嬴勾略揚起眉頭。但不待許從一回答,嬴勾又道:“我讓他們給你拿果汁,怎麼樣?”嬴勾表情很冷肅,不過這話,落在聽者耳朵裡,有的只是略微的被輕視。許從一拿過酒杯,眼簾一垂,就喝了半杯,對面男人一直盯著他,那目光有著說不出的深意。心臟忽然不受控地砰砰跳動著,許從一指間捏著杯腳。出來半天,精神一直都處在高度緊張中,好像還沒有和嬴秀打過電話,許從一放下杯子,對對面男人道:“我去打個電話。”說著即從沙發上起開,往人少的地方走。在一個過道處,拿電話出來,撥通了嬴秀電話。簡單聊了幾句,多是關切的話語,隨後結束通話電話。等許從一往回走時,餘光隨意往吵雜的那幾人看過去,神色猛然一滯。一個穿著血紅短裙的大長波浪捲髮的女人,此時此刻身軀正懸浮在人群中間,她眼睛血紅,精緻秀麗的臉孔,有一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點點腐爛、潰變,黑紅的血肉滴落到一群人圍坐的圓桌上,將上面的酒水飲料小吃果盤等,全部都染得猩紅。許從一愣愣地站在那裡,盯著女鬼,旁邊有服務生過來,詢問他需要什麼幫助,他被嚇了一跳。回到嬴勾那裡,許從一看男人面色毫無變化,女鬼是嬴勾手下,之前的數個事實都正面了,對方是聽嬴勾行事了,那麼現在,她出現在這裡,也是嬴勾的示意了?那她到底要做什麼?許從一滿腹疑問,而很快的。他的疑問,被一一解答。一陣燈光明暗閃爍中,一道狂風將眾人衣服頭髮都吹得四處飛揚,女鬼身軀猛地往前一撲,下一瞬就鑽進了她血紅眼睛死死盯著的一個年輕女人體內。被女鬼附身的女人沉默幾秒鐘,忽的,她將面前正玩挵她身躰的男人給一臂掀被子一樣掀了下去,女人赫然站起身,抄起圓桌上一個酒瓶,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朝著自己額頭就猛砸。嘭!聲音異常響亮,酒瓶裡還有紅色的液體,玻璃瓶壁在劇烈撞擊中,碎裂開,血色液體同噴湧而出的鮮血混合在一塊,從女人額頭猛往外湧。她的同伴都被她這忽然自殘的一幕給駭得呆住了,等到女人拿著劈裂的玻璃瓶,開始用底端尖銳嚇人的碎片從自己額頭中間往下方劃拉時,有人及時反應過來,衝上去抓著女人手,阻止她將自己臉給劃傷。可女人力量異常大,就算胳膊被人給拽住,還是繼續往下劃臉,鋒利的玻璃碎片,將她片刻時間前還漂亮妖豔的臉蛋,給轉眼就割得鮮血淋淋,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一樣。劃爛了整張臉,碎裂的酒瓶從女人手裡跌落到地上,她身體後仰,坐倒進沙發,裂開嘴,鮮血直往嘴巴里灌,她喉嚨裡開始溢位可怕赫赫赫赫的笑聲,像是大仇得報的瘋狂發洩。親眼目睹這一切,來自骨子裡的驚懼讓許從一身軀越發僵直,即便心裡有聲音,讓他想去阻止,想幫一幫那個女人,但結果他只能全程都怔怔看著,僅眼珠子晃動。聲音持續時間不長,在女人全身痙攣的菗搐中,那道瘮人的笑聲轉眼就變成一道道淒厲恐怖的慘叫。女鬼從女人身軀裡離開,欣賞了一會女人的慘狀後,掉轉頭,往許從一他們那裡飄飛過去。整個酒吧因女人的意外自殘發瘋,頓時陷入慌亂。比之剛才更加嘈雜。由於他們所處的位置不但靠牆,旁邊還有半人高的隔板擋著,這裡的平靜,和外面的混亂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女鬼飄到嬴勾旁邊,相貌從剛才的猙獰可怖,恢復到正常模樣,她坐在嬴勾右臂邊,垂著頭,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和剛剛那個附身並控制女人身體自毀容貌的好像不似一個一般。許從一眸光劇烈閃爍不定,女鬼的行為,在他看來,罪大惡極。是否鬼魂都這樣,不具善意,而這個操控鬼魂的,或者說養著鬼魂的人,才是最邪惡和殘忍的。“你知道那個女人做過什麼?”嬴勾嗒一聲中,點燃了從煙盒裡菗出來的一支菸,叼在嘴裡吸了口,跟著吐了個灰白色菸圈,灰色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男人陰沉冷峻的眉目。許從一下意識順著問:“什麼?”“她曾經將一瓶硫酸潑灑到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