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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色。”許從一聲音沒多少起伏。補凜眼睛下移,落在許從一穿著的外套上,他眸光閃爍:“和你的衣服顏色一樣,都是藍色?”當然不一樣,一個藏藍色,一個天藍色,許從一看著補凜俊朗的臉,然後立馬想起了系統不久前告訴他的事,這個人是全色盲,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的色彩,除了灰色,還是灰色。許從一遂點頭。補凜面容瞬間就柔和了下來,嘴角一抹笑似有若無。周身冷冽的空氣,也跟著逸散開。他原本就是個相當帥氣俊朗的人,這一笑,彷彿春暖花開,堅冰消融,世界都美好起來。許從一心裡暗想,倘若站在這裡的是個女人,估計當即就會喜歡上這個笑容完美的人。“……浴室在這邊。”許從一手臂半舉,指著他的右手方,“你先洗嗎?”補凜還是晃首:“哥你洗吧!”似乎隨著剛才的那抹笑,連帶著補凜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聲線聽得出來,沒有多少寒意了。為什麼忽然就變了,許從一好奇心不大,沒有去追本溯源。到自己臥室拿了套睡衣,徑直去了浴室。浴室門緊緊關著,不多時裡面傳來水流聲,補凜在客廳裡靜默站立了一會,倏地轉身,去剛鋪好床被的房間,他彎下背,手指在棉被上一朵最大的花紋上輕輕淺淺拂過。沉寂的眼眸裡陡然翻滾著駭浪。從出生那天開始,他的世界就只有灰色,不再有其他顏色。他聽到別人談論著各種色彩,他知道天空應該是湛藍色的,太陽是璀璨金色的,那些花的紅,那些枝葉的翠綠,他統統都看不到。小時候還會覺得很遺憾痛苦,認為自己是殘疾,和別人不同,久而久之,造成了自己孤立冷傲的性格,不會和任何人交心。到慢慢長大,已經可以很平靜地接受自己與他人不同,看不到這個多彩多姿的世界。他並不怨恨誰,世界本來不就公,怨恨也無濟於事。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又讓他能看到顏色。補凜坐在沙發上,他仰起頭,後腦勺貼著椅背,閉上了眼睛。一幕震撼的畫面,隨著他的閉眼,猛烈撞向他。他看到了絢麗奪目的色彩,當他從車站出口出來時,只是那麼隨意一掃,當時完全沒有意料到,就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個安靜矗立在臺階上的男子。整個世界為他退步。他穿著和周遭灰色完全不同的深色衣服,補凜看到了他的頭髮,那是他除了閉眼時,再沒能見到過的顏色,黑色,純黑色。天空是明灰的,周圍也全都是灰色,可男人周身,因他逆著透亮的霞光,莫名有一圈豔紅的光暈,動人心魄,絕無僅有,震顫著補凜的靈魂。那是紅色,和男人嘴唇顏色一樣,補凜就那麼看著對方,直到他用手機給他撥了個電話。補凜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那樣的獨一無二,與眾不同。他能看到他身上的各種色彩,也能看到他碰觸到的東西的色彩。例如手機。補凜倏地睜開眼,將手舉到面前,他攤開掌心,透過指縫無聲觀看這個世界,曾經習以為常的灰暗,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變得很難接受。就像是意外之間看到了、聞到了、碰到了一場世間最美麗最豪華的盛宴,它就那麼毫無防備地擺在自己面前,雖然已經貼了標籤,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可那個人還沒有下手,補凜猛地攥緊掌心。他一直都是自私的。所以,不能怪他了。許從一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頭髮一併洗了,髮尾滴滴答答淌著水,有幾滴沿著下顎滑落進修長的頸脖中,領口有兩顆釦子沒扣,底下是形狀分明姣好的鎖骨,那幾滴水,異常巧妙的,跌落在骨窩中。由於剛洗過澡,被熱水熱氣蒸騰,臉頰還泛著微微的紅潮,他手裡拿著條毛巾,在擦著頭。路過客廳,準備去臥室拿吹風機,隨著他的走動,坐沙發上的補凜視線也跟著他遊弋,補凜黑眸中出現一種許從一辯不明的深意。同上個世界一樣,他這個角色是小說劇情中不會出場的人物,僅僅是出現在女主的回憶中,簡而言之,現在發生的事,並沒有任何指令碼可以參考。至於補凜,關於他的介紹和臧銳一樣,都不多。由世界法則補齊相應的引數。許從一儘量避免和補凜有身體接觸,他進臥室,把頭上毛巾拿了下來,沒有立刻就吹頭髮,而是另外找了套沒怎麼穿過的睡衣,出去給了補凜。“沒帶睡衣的話,一會洗完澡就先穿我這套。”許從一說道。補凜低目看著因為是被許從一握著的,所以不再只是一沉不變的灰色,而是有著別的顏色的睡衣,具體是什麼,補凜分不大清,可他心裡異常地激動,這種激動,在他伸手去接睡衣時,要努力控制,才沒碰觸到許從一的手。許從一眯了眯眼,覺得補凜好像在隱忍剋制著什麼。補凜起身快速去了浴室,背影看起來有點急促。放在臥室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許從一進去接通電話,是補惠打來的。許從一接到補凜那會就給補惠發了簡訊,告知她人在他車上。“……去洗澡了,他電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