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開啟一個縫隙,撲面而來濃烈刺鼻的血腥味,讓西裝男當即就一怔,他幾乎想也沒想,立馬衝進去,視野中出現的景象,讓西裝男呼吸頓在喉嚨口。客廳中間一灘猩紅的鮮血,血液顏色鮮豔,周圍有無數碎裂的玻璃渣,其中一塊上面,色彩尤為濃郁,鮮血一路蜿蜒,朝著一間緊閉的房門。西裝男放下手裡的托盤,心急如焚地奔向那扇門。一把用力推開門,門裡窗簾全部拉得死死的,地上鮮血成條直線,繼續往裡延伸,中止在衛生間門板下方。西裝男三步並作兩步走,一臂握著門把,就要往裡推,忽的,耳邊感覺有風聲,身體先於意識一步,敏銳地躲閃開去,但下一刻,又有東西朝著他飛過來,這次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側腦勺被一個堅實冷硬的菸灰缸砸了個正著。殷紅血液剎那間沿著西裝男腦袋淌下來,他身體踉踉蹌蹌,直往牆壁上倒,等及時穩住身形時,面前就看到一道灰影快速閃了出去。客廳大門拉開,那個灰色身影一個快速閃身,就消失在了嗙的巨大關門聲中。西裝男捂著鮮血直流的頭部,一邊從兜裡掏電話出來,一邊追出去。衝到電梯那裡時,電梯已經從十一樓降到了八樓,旁邊還有兩部電梯,但要麼在上面二十多層,要麼還在樓底幾層。猶豫了幾秒鐘,西裝男掉頭往樓梯方向跑,電話已經打通,那邊傳來深沉的聲音。將這裡的突發狀況告訴臧銳,電話那頭一片死寂,好像時間都停止了一般。西裝男快速奔跑,但全身心卻放在電話上。掛了電話,西裝男也已經快速跑到了樓下,衝出樓梯口,左右兩邊都是來往的行人,沒有那個灰色身影。西裝男快步往街道外走。六樓上,一個小小的視窗處,許從一斜身立在那裡。他並沒有直接坐電梯到一樓,而是在中途就下了電梯,一直等在窗戶邊,看到西裝男離開,這才幽幽轉身,重新去搭乘電梯。揮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的是和西裝男一樣的目的地,他當前租住的房屋。身份證、電話、銀行卡這些是被臧銳都收走了,不表示他真的就沒有一分錢,家中抽屜裡還有張銀行卡,那上面還有幾百塊。系統相當好奇,不知道許從一接下來具體要做什麼。“你回家,不是自投羅網嗎?臧銳知道你跑了,已經在派人往你家,還有往各個出城口趕,要是這次你被他逮住,我覺得恐怕等著你的就不是昨晚那個懲罰了。”畢竟外面的碰一碰,和真刀實槍有區別,系統很為許從一擔心。許從一倒也聽出了系統的憂慮,要他就此止步,也基本不可能。其實他現在的做法,才是相對合理的做法,任何人,經歷他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去報警,首先丟不起這個臉,另外,在和臧銳的接觸中,差不多也清楚這個男人有點權勢,不說隻手遮天,但在鄴城,也是個能肆意妄為的人。雞蛋碰石頭這樣的事,稍微掂量一下輕重,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條路。讓司機將車停在街道對面,用從臧銳屋子裡找到的一張五十的付了車錢。站在一個角落中,藉助一棵矮小但茂盛的灌木掩映身形。等了有一會,一個高大穿黑西服的男子從某個出口走了出來,那人在打電話,想必是向電話那頭的人彙報情況。等著西服男再次坐上離開的出租,許從一從灌木後現身,穿過沒有紅綠燈的街道,快速跑向自己住處。不確定西裝男還會不會回來,拿了銀行卡,換了身衣服,黑色帽衫加鐵灰色牛仔褲。沒有身份證,沒法買機票和火車票,長途汽車站,按照系統給的訊息,也有臧銳派去的人在尋找他。最首要的,是先離開鄴城。許從一坐公交到一個立交橋下,該處有個臨時上車點,有許多私家車為了掙點油費,會在那裡捎客,價格都約定俗成。算是運氣好,許從一去的時候,正要有來了一輛空的轎車,加上還有另外一對小情侶,路線相同。三人於是先後登上車。在各個地方蹲守的人,等到深夜來臨,也沒有看到許從一的半點身影,臧銳站在一地乾涸血腥味沒有消散開的客廳裡,黑眸幽深得彷彿永夜一般。屋子裡除開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低著頭,兩眼不錯的盯著自己腳下一處空地,斂氣屏聲,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臧銳的怒火就發到自己身上。“聯絡s省那邊,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臧敏。”臧銳聲音深沉,聽不出任何起伏。他有絕對的把握,許從一離開,必定是去見臧敏的。臧銳冷封的表情一點點緩和下來。他看著地上猩紅血跡,無聲扯了抹殘忍冷酷的笑。從鄴城到s省,乘坐飛機要兩個多小時,坐汽車的話,就差不多得加個零了。中途轉了數次車,在不需要身份證的家庭式旅店住宿,餓了就隨便找餐館吃飯,吃飽了繼續趕路。等到到s省,已經是兩天以後。臧敏的電話號碼,許從一倒背如流,在一家小賣部,許從一撥通了臧敏的電話,那邊響了六七聲,才被人接起來。乍然聽到臧敏的聲音,明明才過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