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數天前,許從一是準備向補惠求婚,可他將那枚女士戒指給扔了的,然後另外去買了一模一樣的男士戒指。為什麼戒指還在?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了,而且他可以百分百地分辨出來,這個叫許從一的人,不是之前那個。難道就真的是夢嗎?“……和公司同事還相處的好吧?”補惠忽然開口問,看向補凜的眸光清澈透明,不摻雜任何其他東西。補凜頷首:“都還行。”“那就好,你年齡也到了,有喜歡的女孩子,就大膽一點去追,我弟弟這麼優秀,我相信不會有人拒絕的。”補凜用長姐的姿態道。“嗯。”補凜聲音不高。一頓飯很快吃完,補凜把提包拿到臥室,拉開衣櫃,裡面還放著他的衣物,這裡沒有任何變動。床鋪上被單鋪得平展,走過去,補凜面色沉了沉,看得出來有經常睡過的痕跡。他俯身下去,掌心貼著被單。他知道它的顏色,即便現在是深灰淺灰相間,但他就是知道,它原本的顏色。不是他的幻覺,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存在。看時間差不多,補凜同補惠道了聲,便推門出去。剛好許從一也要上班,就先送補凜去他公司,再轉道。下了車的補凜看著許從一驅車駛遠。但忽然,視線中闖進來一輛巨型貨車,速度極快,跟著一道沖天巨響!矮小的汽車直接被貨車從車頭碾壓過去,坐在駕駛位的年輕男子當場身亡。鮮血從破裂的車門滲透出來,落在補凜那裡,還是沉灰色的。周圍人群沸騰起來,不斷有人圍上去。補凜在人群越擴越大時,才跟著走過去,他邊靠近,邊拿電話撥給補惠,告訴她許從一在他公司外面出是車禍了。當快要靠近時,人群卻全部往後面退,一個接著個人擦過他身邊。有個人阻止他,‘別去,油箱壞了,會爆炸’。補凜手臂一揮,就掙脫開。走到車門邊,費力拉開變形扭曲的車門,駕駛位的人渾身都是血,一張臉被血模糊,補凜鑽進車裡,把人往外面拖。他不是‘許從一’,他清楚知道,但就衝著這人也叫許從一,他就不能讓他屍體面目全非。轟隆!接踵而至的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伴隨著沖天的赤豔火光,在汽車邊的兩個人都同時被兇猛的火焰纏上,瞬間渾身著火。巨大的衝擊波,更是將二者都狠狠給掀翻到地上。鮮血如同開了閘,瞬息間,將補凜身芐的地面都給染得刺目。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補凜竟然裂開嘴笑了。似是在期待著死亡。最後閉上眼睛,他唇角邊的笑容漸次凝固。 店裡員工將一個乾鍋端了上來, 放在深褐色的木桌上,騰騰熱氣從盤裡冒出來。許從一拿著筷子, 夾了快燒得紅豔豔的兔肉, 放到坐他對面的女友滕芸碗裡。滕芸臉上沒多少神色,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許從一聲線溫柔清潤。滕芸咬了下唇,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我後天要回家一趟。”滕芸視線落在桌上色彩豔麗的乾鍋兔上面。“你……不想回去?”許從一問, 滕芸家裡的狀況他大致知道一點,滕芸母親在她初中那會因病過世。她父親和母親的結合,是被人設計的,因此,她父親對她如同她母親一樣, 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到上高中可以住校了,早熟的滕芸邊開始從家裡搬出來, 住在學校, 在金錢方面,她有一張卡,每個月裡面都會定時匯入一筆五位數以上的金額。一年下來,三百六十多天, 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她和她的那些家人, 唯一剩下的關係, 就只有血緣這一項了。“不想,可是必須回去。”滕芸微笑著,笑容漸有慘淡。許從一放下筷子, 掌心喔住滕芸的手,道:“需要我陪你嗎?”滕芸指骨蜷曲,反喔住許從一,笑著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真的嗎?”許從一挺擔心的。“真的,他們也吃不了我。”頂多給她點冷嘲的眼色,其實應該早就習慣的。滕芸拿了筷子,將許從一夾到碗中的一塊兔肉給放進嘴裡,咀嚼數下,然後吞嚥下肚。“如果覺得實在待不下去,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滕芸不住點頭:“知道了。”這裡的菜分量足,菜品也鮮,他們點的一箇中份,兔肉加排骨,光是兩個人,其實都算多了。吃了約莫一個多小時,許從一去付了錢,同滕芸走出店鋪,去逛旁邊緊鄰的夜市。買了個口口脆,滕芸喜歡吃西瓜,至於其他的,沒怎麼買,滕芸身上的物品,隨便哪一樣,都沒有下過三位數。兩人並肩走在安寧幽靜的校園裡,周圍不少人和他們一樣,都是成雙成對。更不時有人舉止頗為親密,滕芸看著道路前方的宿舍樓。“從一,你不怪我吧?”滕芸忽然問道。許從一止住腳,面露困惑,不解滕芸怎麼會問這問題。“我為什麼怪你?”滕芸指骨微微攪動了一下,語氣裡帶著自責和一絲無可奈何:“我還沒有向家裡人提起過你,他們不知道我和你在交往……”許從一失笑一聲,剛還真有點把他嚇著了,以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