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笑笑:“你在想百里門下不都是孤兒麼,哪裡來的母親是吧。我七歲才被師父領回去,七歲前的事依稀記得,家裡有個大六歲的姐姐,母親常這麼說。”安寧點點頭,坐□擦拭。等了一會,百里長嘆道:“你就不問問我‘後來呢’?”安寧頓了頓:“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因為日後也不會有牽連。大皇子登基後,我便離開。”百里長笑笑:“涼薄女子。同住屋簷下這麼久,一點也沒變。”安寧未答,只聽見這聲音裡是少有的惆悵。差點想問他今日碰上了什麼事,還是忍住了。李仲揚和沈氏從宮裡回來,都有些心神不寧。今日聖上誇讚了二皇子,這本沒什麼,去年他確實頗有建樹。只是大皇子一句贊言未得,這便十分奇怪又讓人不安了。兩位皇子旗鼓相當,卻不知為何偏頗的如此明顯,還是在宴請百官時。回到屋裡,連不理朝堂事的沈氏憂心忡忡“可是大皇子做了什麼錯事卻不自知?”,李仲揚擰眉:“不可揣測聖意。”沈氏輕嘆,伺候他睡下,又道:“我先去看看安然。”“嗯。”安然還是沒醒,問了幾句宋嬤嬤,聽見沒大礙了,才微微放心回去。回到屋裡,李仲揚卻還未熄燈,見她回來,才道:“莫白青的事,我想與你說說。”沈氏坐在床沿,隱約也知道他要說什麼,嘆息:“二郎說吧。”李仲揚說道:“莫白青做出那樣的事,為夫不知為何你還維護她。本以為你只是緩緩,堵住下人的嘴,只是沒想到如今年都已快過完,你卻仍無動靜。”沈氏握了他的手,說道:“她不顧二郎面子做出苟且之事,我又怎能容她。只是二郎可知,莫管家已染重疾,熬不了幾個月了。莫夫人來求我讓莫白青過去瞧瞧,我都將這事壓著,只說她丟子後失心瘋,見不得人。若此時傳出去莫白青被處死,只怕下人也會寒心,道二郎對那伺候李家二十餘年的管家女兒都不留情面。等莫管家過世,妾身會處置妥當的。”李仲揚默了默:“那瑾瑜的事……”“瑾瑜不能回這家中,二郎莫心軟。我已讓人去跟著那婦人,買了她家隔壁院子住下。一來是看著,二來是照應。”沈氏眸中略帶苦意,面上還帶著淺淡無奈笑意,“我想,百年之後,我定是要入地獄的。”李仲揚搖頭笑笑:“為夫也是入地獄的,可一起去了。”沈氏搖頭,嘆道:“一步錯,步步錯,我算是明白了。由你接下那竹籃開始,便已經無法回頭,只能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