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出來,滿眼的銀白,皇宮如雪城,白的更是廣闊,也更添了幾分清冷。穿的厚實,倒也不覺得冷。宋祁給她繫緊了披風帶子,說道:“約摸宴席散的時辰差不多,你若出來的早,就先坐馬車回去。”安然笑笑:“若是你出來的早,是不是就等我一起回去?”宋祁淡笑,繫了個穩穩的結:“如果身體不適,也不必在皇后面前強撐,早早出來就是。”瞧著他們兩人如此的,可不僅是趙氏還有一眾下人。一輛絳紫色流蘇的馬車停在遠處,下人搬了馬凳出來,一個身軀高大的男子跨步而下。因這蒼茫雪地的人並不多,一眼就看見那邊有人。距離太遠,看的並不太清楚,可是那喜好白底紅梅裝點的披風卻讓他一愣,仔細看去,仍是看不清,但一舉一動,卻與腦中印刻的人完全吻合上。遠遠看著,心口頓時就悶了,愣了許久,那背影已經沒入雪景中,如畫恍惚。小廝見時辰差不多了,謙卑低聲:“世子,該入宮了。”到了宮門口,出示了腰牌放行。因宴席在不同地方,因此在宮門那便分開了,一眾下人在外面與其他府的下人一起等候,不能入內。有趙氏在身旁,安然倒不是太慌,又想賀奉年要宴請官員,應當不會碰面,更是放下心來。哪怕是這回皇后要再給她難堪,也不會當著一眾命婦的面,否則就要被扣上潑辣亦或是毒辣的名聲了。整她又沒什麼好處,犯不著揹負這名聲。到了東宮,聽了皇后教導,才開始吃飯。宴席過後,又看了歌舞。未時,宮宴結束,由皇后領著去花園賞梅。趙氏是二品誥命夫人,和其他同品階的官婦一起在前頭,安然和三品誥命夫人走在後頭。所幸步伐不快,倒也無妨。紅梅點綴在堆雪的樹梢上,紅白相映,一目瞭然的嫵媚。領了眾人在亭子裡歇息看梅,不過剛坐下,天穹便飄起雪來。皇后笑道:“瑞雪兆豐年,來年想必是個豐收年,百姓之福啊。”眾人隨即附和。見風雪不停,皇后起身去淨手,待她走了,氣氛才好了些。趙氏去瞧安然,怕她久站不適,只是她站在後面,也瞧不見。有身孕五個月,安然倒不難受,如果是七八個月的時候這麼站,早就該腿疼肚子也沉的疼了。和旁人說了幾句話,便有個宮女過來,向她欠身,低聲道:“宋夫人,皇后娘娘有請。”安然蹙了眉看她:“你是皇后娘娘身邊的,怎的方才沒見過你?”那宮女從袖口中取了腰牌給她看:“伺候東宮的宮女太監數不勝數,奴婢只是個傳話的,怎有身份侍奉皇后娘娘身邊左右。”安然心裡輕嘆一氣,腰牌都亮了出來,當真是不去也得去了。心下又不放心,萬一皇后又折騰她怎麼辦?上回她還沒什麼,這回可是有了孩子,不能長跪。便對旁人笑道:“皇后娘娘不知有何事喚我,若是待會我婆婆尋我,還勞煩幾位姐姐說一聲,不勝感激。”幾個命婦也知曉她是宋家媳婦,這點忙自然願意幫,當即應聲。安然隨那宮女離去,又不禁奇怪皇后方才是藉故離開?那尋她做什麼?見路有些遠,走的越久人就越少,心下越發不安。抬手拔了短簪,伸進袖子裡,直接往手腕上一戳,登時疼的臉白,“哎呀”一聲,捂了肚子停步。宮女轉身看她,見她臉色青白,頓了頓去扶她:“宋夫人這是怎麼了?”安然擰眉:“興許是方才站的太久,動了胎氣。”宮女見她不似假裝,低眉想了片刻:“可是皇后娘娘那邊召見,還請宋夫人再忍忍。不如到了那邊再歇歇吧。”這廊道已經沒其他經過的宮人,安然想拖的久些,等宮人過來。只因她想明白了一件事,皇后娘娘如果真的要召見她,那又何必到這麼遠的地方。但這宮女卻又有腰牌,還能透過花園侍衛,那就是說,這宮女未必是假,那為何皇后要讓她帶自己到這偏僻地方?停了片刻,就見有巡邏的侍衛,安然剛要喚聲,那宮女的手卻摁在了她的肚子上,沉聲:“你喊罷,我便將手上的毒針扎進你兒子的腦袋裡。”安然猛地一僵,驚的臉色無血。那侍衛從這裡經過,宮女一手假意扶住她,一手遞過腰牌,安然擰眉,待他們走的遠了,定聲:“你到底是誰?”宮女漠然:“你且隨我來就是。”安然迫不得已,只好繼續隨她走。宮女脅迫她進了一間空蕩屋子,不等她問話,便直接取了腰帶,捆了她的脖子,從後勒住。安然早就有所準備,反手將簪子扎向她,胡亂插丨進她的身體,自己也是踉蹌一步,差點摔了一跤,驚的落了一脊背的冷汗。只是門口被她攔著,只好以桌擋她,隨手砸可撿之物,喚了救命,只盼有人能快些從這裡經過。那宮女冷笑:“侍衛半個時辰才會來這裡一次,裡外的宮人都被打發走了,你一個大腹便便之人,能從我手上活命?我勸你莫掙扎,否則死的更是痛苦。”安然盯她:“讓你來的人是皇后,能排程宮人的,除了她又能是誰?她要殺我?”她驀地明白過來,“你們想宋家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