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又想,那宋安怡離世後沒多久,易太師家就被宋家揭發罪狀,最終落得發配邊疆,病死他鄉的下場。裡頭約莫不關柳雁的事吧?齊褚陽回到房中,柳雁已是不安等了他許久,見他進來,便起身看他。齊褚陽笑道,“爹他同意接瑾萱過來了,還說若我們都上朝去,他會幫著照看,定會養出個女將軍脾氣的來,再不讓人欺負她,日後唯有她欺負人的份。”柳雁沒想到家翁連這事都想到了,可無論如何,至少是放下了這樁大心事。晚上吃過團年飯,齊存之聽見兩人抱了一箱的煙火回來,想說點什麼,到底還是沒說。罷了,年輕人,就當他們童心未泯。只是小兩口一起玩煙花,想想也好似不錯。見他們兩人恩愛,他又想起亡妻。以前有兒子陪著過年,而今兒子有了兒媳,這種隱隱泛起的孤家寡人的感覺真要不得。同兩人絮叨了一會,他便說道,“你們若要賞燈玩煙火就去吧,不用陪著。”兩人要陪,也不想丟下老父,齊存之可不想,轉而找同僚飲酒去了。齊褚陽和柳雁便去外頭賞燈,賞燈回來回院子放煙火。點燃一根炮仗,在天上轟隆炸開,算是開了個好頭。柳雁點了一支細長煙火,蹲身瞧著那千樹萬樹梨花開般的光點,看得歡喜,“也不知前人是怎麼做出這樣好看的東西,真聰明。”齊褚陽低頭看去,只見那絢爛煙火如花散開,光芒映照在她臉上,明豔動人。美眸含笑,似含星帶月,嫣然一笑,便覺世間再沒有比這更美的面龐。柳雁眨眨明眸,“齊哥哥你總往我臉上看做什麼?”齊褚陽笑了笑,“好看。”柳雁抿抿唇,“嘴越發甜了。”她又鼓腮質問,“難道我往日不好看麼?”“都好看。”齊褚陽趁著四下無人,在她粉如桃紅的面頰上淺淺親了一口。柳雁心頭一跳,瞧著這俊美如畫的男子,只覺世間萬物靜止,鼻尖近在咫尺,探之可及。微微探頭,在那微涼唇上回了一吻。齊褚陽沒想到她這樣大膽,凝視相看片刻,俏佳人又探了身子。再禁不住這湧遍心底的愛意,伸手將她抱入懷中,像是擁有了世上一切。院子外面火樹銀花,在不停歇的喧鬧中,迎來了新年。&&&&&初一當天,如往年那樣,百官進宮飲宴。該賞的賞,該罰的罰。因大殷百姓有除夕開大門迎新的習慣,宮宴是食用午飯,入宮晚些也無妨。晨曦初露,屋外公雞今日叫得格外勤快,擾得柳雁不能安睡。揉揉惺忪睡眼,十分疲倦。動了動身,抬了胳膊瞧,又低頭看看裸丨露的肩頭,果然還有紅印。不是床上又撒了百合花生,而是昨夜被吮的紅痕。她又瞧他的肩頭胸膛,果真也有。想想昨晚的事,折騰了好幾回,不得不說上頭那位體力真好。被窩裡如春日暖和,她這一動,微有冷風鑽入,齊褚陽便醒了。他一睜眼,就覺懷中人閉上了眼,恰好餘光一閃而過。他笑道,“為什麼總喜歡這樣裝睡?”一眼就被看穿,柳雁也不裝了,抬眼看他,“總覺得要是不矜持些,你要覺得我平日是假正經,覺得我不好。”“怎會不好。”齊褚陽是個正常男子,不得不說她若是在兩人行床笫之事時肅色,那定會覺得不盡興。這樣一想貌似卑鄙了,可人性使然,確實喜歡主動些的她。那手又摩挲她的背,柳雁覺得他十分喜歡這樣,不過她也喜歡。安心趴在他胸膛上,聲音壓的很低,“我也不愛壓抑著……”明明是件很開心的事,實在沒有必要強忍吧?她拿捏不準,不過他說喜歡就好。兩人躺了許久,迷迷糊糊又小睡了一會。等起身洗漱好,穿上朝服,也到了進宮的時辰。大年初一極少商鋪開門,門前基本都鋪著昨夜燃盡後的紅紙,一路如紅花鋪開,衝化了雪景清冷。柳雁從小窗往外看,見那紅花之景便覺雅趣,“齊哥哥,回來後我們去聽曲子吧。”齊褚陽當然應允,又道,“但不能聽太晚,明早要陪你回孃家。女婿拜見岳父岳母,可不能晚了。”柳雁見他神色顏色,微微眯眼,“齊哥哥你還會緊張呀?我爹孃你又不生疏,我家的宅子你閉著眼都能走個遍,我哥跟你又是好友,還有下人們都認得你這齊少爺呢,怕什麼。”齊褚陽嘆道,“那日奉茶時見了爹爹時,你也緊張來著。”柳雁被倒打一耙,衝他擠眉弄眼,“哦哦,竟然學會以牙還牙了。”齊褚陽被這小媳婦逗得樂了,“兵法上還有攻守之分,有攻才有守。”說起兵法柳雁也來了興致,她兒時還立志要做將軍,在書院喜歡的稱呼便有“柳小將軍”,只不過能做個有魄力的文臣,倒也不是太遺憾。馬車緩緩停下,齊褚陽還以為到了,撩了簾子往外看去,沒看見硃紅大門,倒是看見一輛寶馬雕車,頗為眼熟。一會才認出來,那車上俯身走出一人,落地便已展顏,“齊家哥哥,你也是去赴宴麼?”還在車內的柳雁頓了頓,探頭看去,果真是桉郡主。桉郡主看見柳雁,稍感意外,片刻又反應過來——她忘了他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