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她才鬆開,手中還有餘溫,讓人分外安心。齊褚陽暗松一氣,“快回去吧,不然管嬤嬤又要急壞了。”柳雁點頭,“你要好好上藥。”“你也是。”柳雁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那俊朗人就站在那看著她,在等她先走,免得讓人瞧見同進同出,那就不好了。看了一眼又不捨,又跑了回去,“齊哥哥,我不送你那匕首了好不好?我去給你繡個荷包吧,那就獨一無二了。若是別人問起那荷包是誰送的,你便說是買的就好,我不會難過的。”齊褚陽聽著這為他著想的話,只覺她又長大了些,真想立刻去提親,把她娶進門,那就什麼事都能光明正大了。不用再避嫌相見,不用再躲在這巷子裡短暫碰面。將她做的荷包戴在身上,別人問起,便說這是他的妻子做的。旁人問他去摘草菩提做是,他也能說這是送給她的,送給他的妻子。只待滿城春意濃時,鋪個十里紅妝,她嫁之、他娶之。變質(一)臘月剛到,皇城已飄雪,銀裝素裹,天地又成銀白。每月初一便是算賬的日子,方青早上拿了賬本對數,卻發現數目總對不上。同四房的賬房先生對了兩遍,不但銀子少了四五百兩,連幾間鋪子裡的東西都少了些。比如藥鋪裡的名貴藥材少了不少;茶坊的上好茶葉也少了許多;香料鋪子也不翼而飛了幾盒好脂粉,可這些卻都沒有記在賬冊上。方青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這是遭賊了。可各個鋪子的夥計並不相通,這遭竊的事,卻都在上月發生了,這是之前沒有過的。柳定澤散值歸來,進門就見方青仍抱著賬本,好奇問道,“我去應卯時你就開始算賬,如今放衙回來,你怎麼還拿著,之前可都是早早算好了。”邊說邊自己解下披風掛好,他向來是不要方青做這種事的。脫下披風后,就坐到榻上,方青也倒好了熱茶給他。一口暖茶落腹,已覺暖和。見她又遞來小小暖爐,笑道,“下人等會就添好炭火送來了,不冷,你揣著吧。”方青說道,“手都凍得紫紅了,還不冷。我一直在屋裡待著,暖著呢。”柳定澤這才接過,方青便將賬目的事說給他聽,末了說道,“就是不知道那賊是誰。”“這種事查查就知道了。”柳定澤並不在意賊是誰,做得這麼明顯,怎麼可能會查不出。他摸摸方青高隆的肚子,就快要生了,正摸著,手掌非常明顯地察覺到肚皮動了動,“小傢伙動了。”方青笑道,“是動得厲害,而且特別有力氣,偶爾還會抓我來著。”見他臉上並不見笑顏,問道,“四郎有心事?”柳定澤輕撫,說道,“之前生笑笑你都痛暈過去了,如今穩婆不是說至少有兩個在裡頭麼,那得多疼。”方青倒是想起來了,“那四郎那天可千萬別站在近處,免得又嚇著。”他是一嚇回魂,萬一再一嚇又傻了怎麼辦。柳定澤應了聲,乾脆躺下身,枕在她腿上,打算在用晚飯前小憩一會,養養神。方青拿了塌上毛毯過來,給他蓋上。目光落及他頭上,竟看見一根銀髮,不由愣了愣。他今年不過三十有一,往日都沒見著。她伸手將那銀髮撥至裡面,說道,“娘給我們房的鋪子並不少,如今也能賺許多錢,足夠我們一家過得富足,四郎不必太勞心勞力。”柳定澤並沒有答話,呼吸低沉均勻,方青這才發現他竟睡著了。她默了默,沒有再開口,也沒有再動。讓他枕著,享受這於如今的他而言,短暫的安寧。方青以為要查出鋪子小賊很容易,可沒想到問了鋪子的掌櫃,卻都說沒見著可疑的人進出。他們所說的唯一共通點就是,柳芳菲近日來鋪子很勤快。柳芳菲自不用去書院後,也會在鋪子之間走動,方青也默許了,姑娘家有點本事也好。不過她上月來回那麼勤快作甚?因是自家人,方青也不好無證無據懷疑她,只是讓幾個鋪子的掌櫃不動聲色多留點心。&&&&&方青是一月生,李墨荷也是一月生。馬上就要做好幾個小豆子姐姐的柳雁已經備好了禮,挑禮物時才覺自己偏心了。連管嬤嬤也說道,“都是差不多出生的,姑娘若要送,就送一樣的吧。”柳雁並不怕別人說閒話,“怎麼能一樣,一個是我堂弟,一個是我弟,給弟弟的禮,總要大些的。”管嬤嬤拿她沒辦法,只好由著她。那草菩提本就是果實,已經有些幹了。柳雁怕再戴著萬一乾裂給散了,於是就都裝在隨身不離的荷包裡。剛開啟瞧了一眼,還都在。又見著被刻刀戳傷留下的疤痕,自然又想起那天和齊褚陽見面,說通心意的事。只是想想,就已微露笑顏。管嬤嬤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哪裡會不知她的心事。就是不知讓她動了芳心的人是誰。柳長安讓下人來問她可要去狩獵場時,柳雁當即答應。南山狩獵場圍山而建,共有七個山頭,山下就地建有酒樓,還造有專門烤肉的圍爐。打了野味可直接去那裡就食,這也是柳雁最喜歡這裡的緣故。行車至一半,車伕就停了下來。端坐在車內的柳雁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