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不敢動了。易夫人怒喝一聲,四五人齊齊撲去,哪怕她有萬夫之勇,也架不住這伸來的七八隻手。不多久就被壓制在地,隱約感覺到有人跨過她的身,進屋說了什麼。面頰都被壓在地上的柳雁驀地湧了淚,嘴被緊緊捂著,連叫也叫不出聲。那柳家車伕在外面等得不安,又不好去院子,久不見她出來,趕緊回柳家通報去了。柳雁用力掙扎著,身上四五人卻將她鉗制得更緊,直到聽見一聲嬰兒啼哭聲,她忽然覺得力氣全部耗盡,四肢癱軟。身上的人終於鬆開力道,她顫顫起身,踉蹌進了裡屋,還未見到人,已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一個婦人抱著個孩子裹住那小小的身子,去了一旁清洗。她卻看見床上的人形容枯槁,面白如紙,被褥已都是血,像血針刺得她撕心裂肺。“血崩了,快拿藥過來。”屋裡仍在亂著,她跪身床邊,已沒力氣站起來,“宋宋……”宋安怡仰躺床上,睜眼看著上面,眼裡卻什麼都看不清。聽見好友聲音在耳側,動了動唇,聲音喑啞。柳雁湊耳上前,只聞她輕念道——“好疼啊,雁雁……”像是要熟睡前同她唸了一句“早歇”的語調,輕而遙遠。她抬頭看去,床上的人已不會動彈。柳雁猛地愣住,“宋宋?宋宋?”不管她怎麼喊,宋安怡都已不會再答應她一聲。再不會叫她的名,再不會叮囑她在朝堂上要小心,再不會讓她不要累著。唯一的好友,再不會起來……她怔愣很久很久,直到有人來請她起身,她才站起身,轉身走向那正在看嬰兒的老婦人,抬手便扇她耳光。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