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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嬤嬤立即過去傳話,祖母相壓,柳雁也沒了法子。只能看著宋安怡離開,她出門之時,柳雁氣惱不已,“你便一世窩囊吧,再不要幫你!”宋安怡當即又哭,拿著行囊不敢走,滾淚看她。柳雁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忍了,上前抱了她說道,“宋宋,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委曲求全了,不然我也幫不了你的。”“雁雁,你待我好,我會一世記得的。”柳雁不要她記得這些,只想她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忐忑目送好友離去,許久心緒都未平復。回到屋裡,進門恍惚之際,倒想起事來。她面色陰戾轉身對門口的一眾下人說道,“方才是誰去祖母那報信的?等會我醒來不要讓我看見,自己滾。否則查出來,我敲碎你滿嘴的牙。”說罷,便進了裡頭,剩下身後的下人不寒而慄。滿城春(四)臘月天,皇城初雪搓綿扯絮,來勢洶洶。太后重病不起,聖上特下詔赦免雜犯死罪以下囚犯。可終究擋不住這寒冬索命,還未捱過月半,太后薨,終年七十二歲,諡號明德太后,葬於皇陵。太后離世,朝廷格局動盪不安。右相領頭上奏廢除女官制,其後上奏官員過半。先皇駕崩,帝年幼,太后把持朝政,推行女官制數十年。其間為官女子雖不多,但也有官拜二品、封為侯爵之人。帝長成,皇權歸半,曾試圖廢除女官制,但因太后緣故,一直未能如願。如今太后離世,再無人為女官遮風擋雨。寬敞的河床已不見水波流動,河面上凝結厚冰,連船也無法前行半分。薛院士負手站在岸上,遠望河床。在寒風中顯得十分蕭索孤寂,“女官制岌岌可危,離被廢之日,也不遠了。”冷玉忍不住問道,“不能聯名大殷學子聯名上奏麼?”“宣平侯是大殷第一個女侯爺,太后登仙前夕,曾召她聽取遺命,囑她輔佐聖上,以推行天下女子共佐朝廷為己任。可右相上奏後,宣平侯進宮面聖,不多久卻被軟禁家中。聖上是執意要廢除女官制,已無別法。”冷玉握緊了拳,沉聲,“大可以上書斥聖上不孝,太后剛去,便要推翻朝綱。”薛院士搖頭,“聖上因太后威儀,多年來大權一直旁落,心中早有不甘。否則也不會如此快速就將太后多年心血毀之,若是有人上奏此事,有去無回不說,更讓聖上大怒,將女官制徹除個乾乾淨淨。”鄭昉在旁說道,“薛院士這話並非沒有道理,只是難道要眼睜睜坐等那事發生?這跟坐以待斃有何不同。只怕女官制一廢,接下來便是女子不能入學,書院裡的女學生便都要走了。”薛院士默然半晌,沉吟,“權當養精蓄銳,不可輕舉妄動。”冷玉已暗歎一氣,身為女班的先生,她更知曉若是女子不能為官,這對她的學生打擊有多大。她料想得不錯,女班裡的人多少會留意朝廷動向,太后過世,眾人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柳雁坐在位置上將書整理好,都沒聽見一個人說話。直到阿這來了,才有聲響。仍舊是音中帶笑地同眾人打招呼,惹得素來牙尖嘴利的宋晴不滿,“天要塌下來了,你還這樣沒個正經。”阿這笑著坐下,“就算天真要塌了,也得吃飯睡覺的不是。”柳雁探身問道,“阿這姐姐,你真的不怕女官制被廢麼?”“怕,當然怕,可是怕有什麼用。人家宣平侯都被軟禁了,廢除是遲早的事。如今等的,不就是皇上下詔那一天。”阿這搖搖頭說道,“天塌了,也是要吃飯睡覺的呀……”宋晴恨恨道,“好沒良心的丫頭。”阿這笑笑,並不理會,“我覺得呀,即使真被廢了,總有一日,女官制會恢復的。以冷先生的話來說,我們大殷連年征戰,男子越發的少。若女子為官,也能和男子一起成為大殷的左膀右臂,順應局勢,就該如此開明。”一席話說得滿堂默然,只是無奈笑笑,輕嘆一聲,念道,“但願吧。”誰也不能確切預知往後的事,忐忑是必然不會少的。“雁雁。”阿這轉身跟她說道,“你在我們當中年紀最小,最有可能看見那得勝之日。所以你要是還記得阿這姐姐,記得來上香告知我,好讓我安心長眠。”宋晴一聽,用力啐了她一口,“胡說什麼,雁雁才小我們多少。”阿這無辜道,“對姑娘來說,差了十歲已是很要命的了。”旁人紛紛拿書怒砸她,阿這便和她們鬧作一團。柳雁捧著臉看她們鬧騰,才覺如此才像她們女班。&&&&&離過年還有五天,聖上頒佈詔令——女子以賢德為重,相夫教子為責,男女同行傷風敗俗,故而廢除女官制。在朝女官賞銀千兩不等,貶為庶民,不能再入仕途。國子監、書院、私塾等遣散女學生,不可入學。柳雁一大早起來就聽見這詔令,氣得怒罵,“什麼狗屁皇令!”管嬤嬤急忙捂住她的嘴,“小祖宗,這話可不能讓別人聽見,要招惹殺身之禍的。”柳雁又氣又惱,挪開嬤嬤的手,咬牙不語,心裡罵了個遍。李墨荷就知道她會鬧脾氣,早就過來了。柳雁見了她,當即從床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