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一聽,惱怒道,“是不是那魯惡婦又做什麼了!”“易家來求親,要娶妹妹,可是繼母她不願意,就讓爹爹把我許配給易家。爹爹他答應了,雁雁怎麼辦,我不要跟易小惡霸過。”柳雁頓時懵了,“宋宋,跟你定親的是易小惡霸?”她啞然,那易天揚在京城的名聲可是一絕了,易太師的孫子,自小被驕縱,脾氣暴躁乖戾,在書院偶爾碰見,也都是見他在欺負人來著。她沒想到宋宋竟被許配給那樣的人家,無怪乎她要哭了。以她的性子,真住一塊了,非得被欺負死不可。“繼母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宋安怡哭得要說不出話來,“我很乖了,真的很乖了,可她就是不放過我。”柳雁氣惱道,“我早跟你說過,這種女人不是你服軟就能讓她心滿意足的,你要跟她鬥,跟她擰,你偏不聽,如今好了,你……”她不忍再說,苦思片刻,說道,“宋宋,這件事真的不能再服軟,你留我這吧,我讓人代你傳話,說若你爹爹敢答應,你就不回去了。你爹不敢來要人的,等你十天半個月不回去,我再讓人去市井說,說你爹要強逼原配的孩子嫁人,是天打雷劈的事。讓百姓議論他去,他定會退步的。那時你就不用去易家了。”宋安怡淚眼看她,“可是這麼做……爹爹會很為難的。讓百姓去議論他,爹爹會不高興的……”“宋宋!”柳雁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肯聽她的,將她往裡拽,“嬤嬤說,這親一定,以後就都得跟那人一起住了。你要是不想跟易小惡棍一塊住,就聽我一回。你若服軟,日後就再翻不了身了。”宋安怡還從未這樣擅自離開過家一回,可她著實討厭易天揚,壯了膽子點頭。柳雁立即讓嬤嬤去找人傳話,不說是因不滿婚事,反正橫豎宋家人是懂的。宋安怡哭了一夜,徹夜未眠,這一碰床,心事又放下一半,便沉沉睡下了。柳雁給她蓋好被子,這才出去。管嬤嬤跟在一旁,方才的事看得欣慰。自家姑娘不是個鐵心腸的人,還是個貼心的,“姑娘當真要為宋姑娘出頭麼?”“當然。”柳雁不能忍受桉郡主做嫂子,更不能忍受好友所嫁非人,“宋宋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我坐視不理,我會一輩子不安的。”管嬤嬤意外道,“唯一?難道齊少爺不算姑娘的好友?”柳雁頓了頓,算?不算吧……管嬤嬤一會想通了,笑道,“原來是將他當做哥哥的。”哥哥?柳雁上頭的哥哥已經夠多了,哪裡會再要個哥哥,哥哥越多,不是越說明她是小豆子麼。她搖搖頭,不是哥哥,也不是好友。他如今已經搬走了,其實只是個過客吧。柳雁想到過客二字,終於自我恍然,對,就是過客。她去尋了母親說宋安怡的事,李墨荷覺得如此不妥,但她百般懇求,才終於答應下來,“你爹爹那邊怕不會答應的。”“娘可以幫雁雁求一求麼?如今爹爹可聽孃的話了。”李墨荷想說柳定義哪裡有聽自己的,一想好像不假,竟有些愉悅,“那娘去說說。”柳雁兩眼彎笑,這事兒定能成的。那宋家在柳定義眼裡不過是小官,並不在他眼界內,一聽李墨荷說了這事,淡聲說道,“雁雁高興便好,隨她吧。”柳雁這回終於能放下心來好好藏著好友了。第二日得去書院,柳雁不讓宋安怡去,在拒絕那婚事之前,得讓她一直留在柳家才安全。李墨荷等柳雁出門,便帶著宋安怡繡花,跟她說話談心。宋安怡只覺這繼母跟自己的繼母完全不同,想到繼母她就發抖。針也戳歪了一針,指間立刻冒血。李墨荷忙握了她的手,給她吮那血眼,讓人拿藥來。“沒事的……”宋安怡想收回手指,可並沒成功。李墨荷拿帕子給她裹住,問道,“在想何事,這樣入迷。”宋安怡低聲道,“看見您,想到了安怡的繼母。”她繼續說道,“我真替雁雁高興,不會像我這樣倒黴,碰到那樣的繼母。”李墨荷愣了愣,這孩子……未免太善良了。也難怪不愛親近人的雁雁會對她推心置腹,因為雁雁知道,唯有對這樣的人交付全心,才不會被背叛。宋安怡註定成不了雁雁的知己,兩人的所思所想,行事都不同,可她知道,好友一詞,唯有宋安怡擔得起。她摸摸宋安怡的腦袋,柔聲,“可有什麼想吃的,想做的,我帶你去。”&&&&&馬車行至一半就停了,柳雁發現車伕是擅自停下的,還以為有什麼攔路。開啟窗子往外瞧,明明街道寬敞,撩了簾子往外看,“為什麼突然停下來,晚到先生要打手板的。”車伕回頭說道,“齊少爺招手讓停的。”柳雁愣了愣,然後就見車身一側走出個人,已是要上來的架勢,她鼓腮攔住,“幹嘛,堂堂侯爺家連馬車都沒嗎?”齊褚陽定身看她,鬧不明白她怎麼對自己越發的兇了,明明前幾日還好好的,好似知道他要回齊家後,就沒了好脾氣,“馬車壞了。”柳長安從裡頭探身,“快上來。”柳雁這才側身讓開,見他上來就坐在平日坐的位置上,偏頭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