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而水井一旁,坐著個穿著樸素,不帶多少勾邊花紋布衣的年輕姑娘。腿上放著簸箕,簸箕上撒了黃豆,正低頭挑揀。在明媚日頭的打照下,讓柳定澤有些出神,眼前人跟畫似的。方青沒有抬頭,他們方家自落魄後,又同有權有勢的叔叔家惡交,就再沒有親戚肯往來,自己也沒朋友,那回來的只有母親了,“娘,那小簸箕在哪?”韓氏要往窗戶那走去,柳定澤倒先瞧見了,一心要同畫中人一塊挑豆子,快步過去拿,見有小板凳,也拿上了。他一手拿著小板凳一手拿著簸箕,坐在方青前頭,問道,“這豆子挑來做什麼呀?”方青猛地一怔,抬頭看去,見了面前的年輕人,已經握在手上的黃豆嘩啦散開,落回簸箕上,脆響不停。啪嗒啪嗒……啪、嗒……☆、 風雲(二)風雲(二)柳定澤見她愣神,一雙似珠明眸動都不動,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不髒呀。又摸了摸臉,有點黏手,這才瞭然,“你也想吃糖人嗎?我剛吃完,不是故意不分你的。”方青收回視線,抬頭看去,母親已是笑笑,進屋泡茶去了。伸手將他手中的簸箕拿了過來,放在一旁,“這些粗活四爺碰不得,您回去吧。”柳定澤抓了一把豆子,多是飽滿圓潤,只有幾顆壞的,看著礙眼,“把壞的挑走嗎?我也會。”方青忍不住捉了他的袖子,就著袖子上下襬了擺,豆子又滾落回簸箕上。她偏身護住簸箕,“四爺回去吧。”柳定澤很是難過,早知道就該買兩個糖人,“我真是笨。”恰好韓氏泡好茶出來,見他個頭拔高,一言一行卻像是幾歲的孩子,心覺可惜,這樣儀表堂堂的人,竟傻了。暗歎一氣,過去說道,“四爺要幫忙你就讓他幫呀。”方青皺眉,“娘。”柳定澤得了長輩的話,一心要同她分擔,將簸箕轉了過來。方青無法,又不好這樣面對面,乾脆將腿上的全部東西都給了他,柳定澤也樂得很。韓氏拿了凳子坐到一旁,趁著日頭好挑出種子來,唸叨道,“以前您常在這附近茶樓喝茶,那時青兒被人欺負,您每回都幫著,一直不曾好好謝過您。”方青惱了,“娘!這些事還提做什麼。”正好手上沒了東西,便站起身回屋。韓氏見她走了,莫名得很,“好好的氣什麼。”柳定澤抓著手裡的豆子,想不起來了,往日他常來這?不記得了,一點不記得了。方青站門後,在這還能從門縫那看見小小院落裡的人。母親說的沒錯,當年柳定澤常出入這邊,據說是找好友玩。可是每回都在她家外頭的巷子晃悠,從不曾見他找過什麼好友。她出門買賣東西,被人欺負,他總會跳出來將那些人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