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小宅稍遠一點的地方,就是當初她被人擄走的地兒。以為忘得差不多了,剛才一心要教訓那些孩童,也沒多想。這會上了車,回想起來,卻有些心驚懼怕。齊褚陽不安道,“七姑娘……”“我沒事。”柳雁將車窗關上,不想多看外面,悶聲不語。等稍稍恢復了些,她又想,四叔有孩子她很歡喜,但是那孩子若不疼四叔,又不會跟他玩,那還要孩子做什麼呀。而且還瞧著別人欺負自己的父親,那種孩子能要麼?這樣的堂姐她可不喜歡。這事要和祖母說說,不然四叔要受委屈的。馬車先駛到就近的藥鋪,管嬤嬤也差人回府報信了,好能安心在這看病。柳定澤先下了車,柳雁隨後下來,剛落地就見他往對面跑了,急得她喊他。喊了幾聲就頓住了,因為她看見四叔進了蜜餞鋪子,拿了蜜餞要走。好在下人跟在旁,付了銀子。他拿著一包蜜餞回來,拿了一顆往她嘴裡放,“沒有糖人,有糖。”管嬤嬤低聲,“四爺手髒,姑娘領個情就好。”柳雁未聽,張嘴咬了他遞來的,“真甜。四叔乖,進去找大夫看手先吧。”柳定澤不安地隨她進去,一個勁地問她可會疼,聽見說不會不會,才安心。可坐下不久,大夫捉了他的手卻拿水洗,疼得他齜牙。雁侄女的話真的再也不能信了,那個小騙子。柳雁坐在鋪子裡,聽裡面四叔叫個不停,捂了耳朵也能聽見,乾脆不捂了,拿了蜜餞去了外頭。齊褚陽奉了柳定義的命跟著她,說是怕她闖禍。方才她衝去踹那孩童,也著實是嚇了他一跳,好在拉得及時。這次碰見這些年紀相當的還好,萬一以後她衝比她還大一個身的人兇怎麼辦?所以被叮囑要護著她的自己,是必須要練好身手,以備不時之需麼?“七姑娘,你方才衝他們兇時,既然怕,為什麼還往前衝?”柳雁偏頭看他,“我哪裡怕了。”“你上車後臉色很不好。”柳雁稍怔片刻,抱著滿滿一包的蜜餞沒有言語,過了許久才道,“我在那兒,被惡人擄走過,綁在山洞裡,差點沒了命……雖然那兩個惡人被關進牢裡了,可我還是挺怕那。”齊褚陽愣了愣,這件事他隱隱聽下人提過,可見她沒事人般,以為並不像說的那樣嚴重,畢竟許多事都是以訛傳訛,不可全信。但她此時說著,聲音確實在發抖,是他在柳家住了這麼久以來,從未聽過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