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詫異地看著滿地的花,那些花嘰嘰喳喳叫嚷著,在地上掙扎起身,在屋裡蹦蹦跳跳,像是花開滿屋,香氣撲鼻,又美不勝收。月兒抓了一隻小花神別在腦袋上,戳了戳小火問道:“好不好看?”小火看了那被掐的小花,說道:“它要被你掐死了。”“我是問你好不好看!”“它真的要被你掐死了,你行行好放了它吧,可憐。”月兒惱怒,罵道:“混蛋!”“……”為什麼罵人?這世上就沒一個講道理的人了???小火躺在花海之上,神傷極了,要不,還是離家出走吧。西風被這滿屋的花吵得腦袋疼,怒道:“別吵了!”屋裡頓時悄然無聲,六界都安靜了。西風指著這些花問道:“你帶那麼多花回來幹嘛?”“送給你。”青淵看著還在生氣的她,說道,“賠禮,道歉,不氣不氣。”西風頓了頓,微微抬著眉眼看他:“跟誰學的?”“好友跟姑娘道歉時,都是送花,所以他的神殿裡,養了很多花。”深知他性子的西風擔憂地一咽,問道:“你該不會是半夜去他那裡當偷花賊了吧?”“當然不是。”青淵肅色道,“我是光明正大摘的,好友知道。”花很漂亮,都是西風不曾在人間見過的花。那些花被她一嚇,都不敢吱聲了,但花香仍舊四溢,色澤鮮豔但卻令人舒服。她看著,說道:“我們把這些花,送到熔岩山去吧。”“好。”沒有火女的熔岩山,還沒有恢復八百年前的模樣。仍舊滿山灰白,涉足其中,便撲得人衣衫沾白。栽下這幾百枝花後,熔岩山似乎也重新活了起來。火女和李大郎的墳墓在山頂上,西風為他們立的碑。沒有什麼意義的空墳冢,是西風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雖然我與你並無交情,但這些花,送給你。”西風將兩個人合葬在了一起,只有一塊墓碑。墳前山頂上,栽種了滿滿的花。等到來年春天,花滿山頭,熔岩山就不會顯得這樣寂寥了。她拉住青淵的手,將他往山下帶,這裡或許還在魔尊的監視之中,她不想多留,被人盯著,不舒服。“西風。”走至山腳,青淵喚住她,看向不遠處的地面。西風往那看去,只見那白白灰塵下,冒出一點青尖。她小跑過去扒開白灰,只見那泥土之下,有一粒種子,剛冒了嫩芽,正要衝破泥土出來。也不知是何時,路過的人,扔下的種子吧,沉寂了多年,而今沒了火焰,終於破土而出。她想,來年這裡,不但會有很多盛開的花,還會有很多其他的花草,甚至是小樹苗吧。深埋著一對戀人的熔岩山,終會變成一座生機勃勃的翠綠高山。西風釋懷一笑,她問道:“我把你送給我的花都送給別人了,你氣不氣?”“你開心嗎?”“開心呀。”“那我怎麼會氣。”青淵反握她的手,牢牢握著,“買包子給我吃吧,餓了。”西風笑笑,不是還剩一點金蟬衣麼,起碼一頓飯錢還是能有的。罷了,拿去當了,吃些好酒好菜吧。已經是清晨的小鎮,祥和熱鬧,早起的百姓行走在路上,或忙碌,或悠閒。青淵喜歡人間的清晨,熱鬧,又充滿朝氣。西風想著這鎮上也沒有妖怪傳聞,那等會收拾下東西,去下一個地方看看。“西風。”西風還沒聽見,倒是青淵聽見了,也看見了來人,他拉著西風停步,對那往這走來的男子開口喚道:“師兄。”無影看見西風心中本來歡喜,青龍這一聲師兄硬生生地將他的歡喜給拍碎了,他說道:“我說過,擔不起。”“青龍現在是跟著西風喊人,倒也沒什麼不對。”聲音嬌媚,哪怕是諷刺人,也是嬌嫩的嗓音,酥進了西風的骨子裡。她抖了抖,看向美人師姐,多日不見,依舊美得驚豔眾人。誰也無法取代美人師姐在她美人榜的地位! 女帝(一)西風沒有想到剛回到客棧,包袱還沒收拾好,就有人來敲門了,她開啟門一瞧,只見門前站了個陌生的中年婦人。她仔細認了認這人,並不認識,便問:“嬸嬸你找誰?”“請問你可是翠花姑娘?”“……”這個名字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被人遺忘?青淵一聽,探頭說道:“她不是翠花。”婦人面上頓生不解之色:“奇怪,孫家大娘明明說你往這個方向來了,我一路打聽,才打聽到你住在這。”“孫家大娘?”西風問道,“孫芊芊的娘?”那個被黃鼠狼騙婚,被魚公子嚇了一跳的孫芊芊的孃親?“對啊。”婦人說道,“她是我的遠房表親,我聽說芊芊不舒服就前去探望,她說芊芊被妖怪嚇著了,後來有個抓妖怪的兒時好友前來探望,她走了後,芊芊就差不多恢復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西風心有欣慰,說道:“恢復了就好。”果然解開心結,才是治病良藥。她又問道,“那你找翠花,是要做什麼?”“抓妖怪,我家老爺最近不舒服,請了和尚來瞧,說有妖怪,可是剛施法,就被妖怪嚇跑了。我這不是順路回家麼,聽說了翠花姑娘的事,就一路打聽,想看看能不能碰見。”婦人遺憾道,“可惜你不是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