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西風猛地抬頭往窗外看,以為又是蟬族追著魔鳥飛過,心下歡喜地想她也可以趁機追上。誰想窗外忽然有數十條小小影子撲著翅膀闖入,如蝗蟲飛來,頓時滿屋都是憤怒的蟬鳴,將還在熟睡的小火和月兒雙雙驚醒。蟬多如蚊,覆蓋滿屋,往四人撲去,颳得人滿身土腥味。小火嘶吼一聲,化作火光巨獸,幾乎在瞬間填滿屋子,將蟬燒得“知知”直退。青淵抬頭看去,看著滿屋飛蟬,目光略一掃,彈指飛出一條風繩,徑直捆住一隻體型碩大的知了。那隻知了一被捆,眾蟬一瞬無聲,再一瞬,煽動蟬翼,鼓動腹部,再次嘶聲鳴叫起來,更加憤怒,又充滿了警告。西風不畏懼它們數目多,但是這聒噪的聲音吵得她快要煩死了。“噓。”青淵輕輕噓了一聲,見它們不停下,風繩一緊,那大知了翻了翻眼,快要被勒死了。“知——”眾蟬頓時無聲,唯有翅膀輕扇的風聲。西風捂著快要聾掉的耳朵踉蹌著走到青淵旁邊,看看這大知了,再看蟬族的敬畏之色,猜著這約莫是它們的首領,她誇獎道:“你真是善用人質這個法子啊。”小火一臉深有體會地點頭,曾幾何時,它也是青淵手上的人質吶。正想著,腦袋上忽然壓來一點重量,它抬眼看,沒瞧見,但是誰跳上來了,它幾乎不用猜:“下來。”月兒趴在它的大腦袋上,感慨道:“不要,讓我再睡一會,我要做一會大妖怪的美夢。”赤紅的毛髮貼臉,月兒心裡又癢了起來,大妖怪啊,它的大妖怪何時才會出現。“那你不要變蛇。”“我不變。”小火這才趴回地上,擠得屋裡的桌椅砰砰直撞,要是這些蟬再襲擊人,它就用火燒了它們。那蟬族族長掙扎了兩下,意識到自己不是這青衣男子的對手,開口罵道:“你們偷我們的東西,還綁了我,這麼做太過分了。”西風莫名道:“我們什麼時候偷了你們的東西?”“白蟬花!你們讓一隻雀鳥偷走了我們的聖物!”西風戳了戳它的翅膀,想要罵人,蟬族見狀,又鼓動起羽翼,扇得嚓嚓嚓響。她識趣地收回手指,說道:“做蟬就不用講道理了嗎,我們跟那隻雀鳥沒有任何關係,況且,它還偷走了我的珠花。”“不可能,那隻雀鳥的氣息明明是在這間屋子。”“我說了它……”西風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去床上拿起那根藍色羽毛,還沒遞到它面前,它就喊道:“對,就是那隻鳥的羽毛!”西風這才明白過來這根羽毛留在這裡的用意,她揉揉額頭,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我早上剛醒來就看見了這根羽毛,現在你們過來,我才知道為什麼它要留下這根羽毛,為的就是讓你們誤以為我是小偷,這是調虎離山的計策啊,你們被騙了!”而且不單單是這樣,它在陷害她的時候,大概是看見了她的珠花,所以“順手”將她的珠花也偷走了。真是一石二鳥,不對,是一鳥兩花。西風覺得自己窩囊極了,竟然被一隻魔鳥戲耍到了這種地步。族長一臉不信:“你騙人。”西風怒指青淵三人:“我坐擁三大怪獸,會偷你家的花?”眾蟬齊刷刷看向青淵,瞭然;看向小火,瞭然。再看見那小黑臉……族長疑惑道:“那煤球也是大怪獸?不像啊。”月兒驀地抬起頭,朝它扔了一團黑雲:“你才是煤球!信不信我變身嚇死你!”族長一點都不信那是巨獸,但那男子已經足以證明這姑娘確實沒有偷白蟬花的必要,畢竟那對它們來說是聖物,但對外族人來說,毫無作用。而且這姑娘身上並沒有雀鳥的氣息,唯有這根羽毛殘留了那氣息。它嘆了一口氣:“這可怎麼辦……用了調虎離山的法子,那隻怕再難尋我族聖物了,這盛夏未至,還有許多族人沒有破土臨世,這下,它們怕是要找不到迴天山的路了。沒了白蟬花,來年,我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族亡矣。”被它白白襲擊了的西風還想罵它們笨蛋亂闖亂撞,最後忍住了。她正想送它們走,忽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她微微眯眼,趴在桌上看著那蟬族族長問道:“你們有沒有錢?”“沒有。”西風頓時冷漠應聲:“哦。”那還有什麼可以談的,再見!“可是我們有金子,每年總有那麼百來個得道的族人,能蛻下金色蟬衣。”西風立刻握住它的小爪子,晃了晃,笑得無比燦爛:“那我幫你們抓那隻偷花賊,找回白蟬花,事成後只要給我五十隻金蟬就好。”族長疑惑地看著她:“你是什麼人?”“我叫西風,是個驅魔人,你給我錢,我給你抓小偷。”一旁的青淵偏頭看她,咦,改詞了。族長心有遲疑,但事到如今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了,而且這姑娘雖然看起來不厲害,但旁邊兩人,並不比那雀鳥差。“好,事成之後,我給你五十隻金蟬衣作為報酬。”西風頓時笑靨如花:“成交。” 雀鳥含花(三)雖說跟蟬族說好了有償幫它們找到白蟬花,但是六界茫茫,要找到一隻雀鳥,並不簡單。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