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郡主說那是你姥姥送的。”“姥姥每年讓人捎來的東西數以百計,全都留下,我估摸得要空四五間房。而且我也不愛小姑娘喜歡的花燈,你喜歡正好送你,玉兒妹妹不要覺得我送的是舊東西就好。”小玉微覺意外,“世子哥哥知道我叫什麼?”魏臨點頭,“謝大人就三個孩子,許通判總喜歡在父王面前提起,聽過一兩回,就記住了。”小玉恍然,又想那許叔叔平日總對人板著個臉,她初見還以為他不滿爹爹,誰想竟然卻是敬著爹爹的,這一想不知有多高興。衙役都說許叔叔是個大人物,她當然不想爹爹不被大人物喜歡,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當然開心。前面大人正賞著荷花,見那些孩子嬉鬧過來,永王妃和齊妙不見自己的孩子,放眼看去,魏臨正和小玉緩走慢談,一路說笑,襯著那明媚蓮花,連永王妃都笑道,“倒是兩小無猜。”齊妙不敢接這話,否則聽著就像是攀附了,笑道,“蒙世子不嫌棄小女絮叨。”“玉兒是個玲瓏人,能說,脾氣也開朗。不像我那兒子,性子太沉,也不知道像誰。”永王妃又想起花燈的事來,這冀州這麼大,中秋那晚的人又那樣多,兒子偏是和謝家姑娘撞一塊了,還送了花燈,沒兩天才發現兩家認得,倒是緣分。不由多看幾眼那謝家小姑娘,模樣倒俊俏。賞花賞花,最後卻賞起人來。齊妙見王妃後頭總是將女兒喚到身邊,給她好吃的,問她話,瞧著喜歡,心卻不安了。等用過午飯,午後大家也疲乏了,便各自回家。回到家中,謝崇華見妻子似有心事,問她怎麼了。齊妙說道,“二郎,我瞧王妃好像看上玉兒了。”“女兒這麼討人喜歡,也不奇怪。”“不是,是那種看上。”謝崇華袖挽一半,這才回神,“看兒媳那種?”齊妙肅色點頭,惹得他笑道,“怎麼會,永王爺雖然並不算得寵,但好歹是藩王,而且還是親王。他們挑選世子妃,自然是挑家世更好的,我不過是個五品官,他們還看不上的。”齊妙為人母親,總覺那王妃眼神不僅僅是看個喜歡的小姑娘而已。謝崇華見她擔心,說道,“放心吧,就算是真的,我們不答應就好了。”齊妙一瞬安心,笑看他,“你又知道我在擔心什麼。”“都老夫老妻了。”齊妙輕拍他一掌,“才不老……玉兒脾氣耿直爽朗,跟皇家的人沾不得的。而且那永王爺身為藩王,卻不避諱和官員往來,真要是那些沒點野心的,就在自己的封地上吃吃喝喝就好,哪裡還會花那麼大的心思去跟官員打交道。尤其是今日他押人親登,可見是要維護自己的好名聲,又有一點,是不願跟你翻臉,反倒有意結交。這樣的人……”謝崇華示意她不必說下去,免得隔牆有耳,“這些我都明白的,今日是王爺頭回相邀,不得不去,往後說公務繁忙推辭不去就好。你往後去王府赴宴,帶斐然去吧。”齊妙也覺這樣好,跟再大的官打交道,甚至熟絡,都不要跟個跟皇族沾邊的人相交。親王府那邊,也正在說著謝家的事。永王妃是喜歡小玉的,只是覺得身份還不夠高,倒是可惜,便問丈夫覺得那謝知州日後可有升官的可能。永王爺聽了,說道,“才為官一年半載,就能從一個小知縣直接升到知州,其中因孝期歇了三年,為官的才華卻沒落下。而且極力舉薦他的人,是宋尚書。以宋尚書的家世,只要力保,就定能繼續升的。”永王妃聽後笑道,“王爺,那我們跟謝家定個娃娃親如何?”永王爺一頓,想到她今日總拉著那小姑娘走,猜了出來,“你是瞧上那謝小玉了?”“玉兒那姑娘不好麼?”“好是好,只是……到底是世子妃,不可馬虎,早早定下也未必是好事。”永王妃不以為然,“等日後謝崇華升了大官,想結這門親的人定會很多,到時候去晚了,指不定就許給了別人。我是想著世子和她有緣分,玉兒又乖巧,配得起世子的。”永王爺輕輕一笑,笑意稀薄,卻問得認真,“緣分?於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家,緣分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鋪路石?”永王妃是女子,心思不如他想得遠,聞言微微一愣,卻也不得不承認。娶一個家世差的姑娘,到底是不合算的。況且誰也不知道謝家以後是否能高升,若不能,這世子妃的身份對世子毫無幫助,甚至對親王府毫無幫助,甚至就連世子妃,在皇族年宴中,也會被看輕。那單靠緣分,又能做什麼?她將獨屬女子的溫軟收了收,嘆息說道,“聽王爺的吧。”永王爺見妻子面色寡淡,頓了頓,才安撫說道,“若真有緣分,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消失的。世子妃最後不是她,那也說明緣分淺。”這話倒在理,永王妃也不再提了,順其自然吧,該是魏家媳婦,就註定了是。&&&&&九月秋時,冀州早早天涼。在南方住了多年的陸芷看著頭上烈日,隱隱想起好像兒時住過一個地方,也是九月天天就轉涼了。想了許久,才想起京城來,還有京城宋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