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娘仍輕聲,“外頭還有謠言您要叛他呢,妾身就怕厲太師太過小肚雞腸,對您不利,將軍可要小心些啊,妾身可不希望您有事,您要是有事,妾身可如何是好。”說著已有哭腔,聽得元初忙哄她,“我怎會有事,不要胡思亂想。而且那厲太師不用我,還能用誰,他總不會這麼糊塗。”鶯娘提帕拭淚,哽咽,“厲太師真要信您,就不會讓那些探子進進出出了吧。妾身也是念過書的人,懂一些道理。雖然你們男人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插嘴,但妾身是真心為了您著想,所以就算您嫌棄我,也是一定要說的。”元初哪裡捨得怪她,哭得梨花帶雨,鐵漢的心都要被柔化了,“你說就是。”鶯娘輕語道,“將軍是個有計謀識大體的人,厲太師掌權後,您誓死效忠他。可在那些迂腐人的眼裡,您做的事不光彩。厲太師對您的信任肯定也不如一開始就效忠他的人,將軍真心待他,他可不見得真心待您,否則府裡就不會有探子了不是?”元初擰眉,這話倒不假。“將軍真要去了,萬一,萬一被亂黨咬了一口,吃了一記敗仗,那厲太師肯定會覺得將軍是和他們裡應外合。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將軍就一定都能打勝仗不是?所以這一次,不如同厲太師告病假,請辭不去吧。”元初抬眼盯看,看著她真情切切的眼,瞧了好一會,見她面容不動,委屈擔心全在臉上。這才閉眼沉思,“老夫再想想。”鶯娘輕倚,柔聲,“奴家也是捨不得將軍離家的。”元初撫著她如墨長髮,若有所思。過了兩日,厲太師已經陸續將緊盯元家的探子撤了,既然要用這將,就不能總疑神疑鬼,還是信他得好。這主意才定下沒多久,元家卻來了訊息,說元將軍舊傷發作,連地都下不了,請辭將軍一職。從今日起閉門謝客,臥榻養傷。&&&&&討伐大將非元將軍的訊息傳到利安,永王眾人大喜,可算是鬆了一氣,更是有條不紊地進行防禦敵軍的計劃。年還沒過完,家裡卻已經沒了過年的氣氛,小玉今年除了一如既往收到了壓歲錢,其餘過年該做的事好像一直沒做。而且爹爹又好幾天不見了,孃親也每天和姑姑出去各種買買買,也不知道買什麼。她托腮坐在涼亭半天,弟弟妹妹都午睡去了,她不困,只想出去玩。她扯扯嬤嬤的衣角,“嬤嬤啊,我們去玩好不好?”嬤嬤板著臉道,“夫人說了外面亂,小姐不能亂跑。”還著重就提了她名字兩回。“可是在家裡好無聊呀。”小玉歪著腦袋想了想,“那我們去王府玩好不好?郡主喊了我好幾回了。”底下的嬤嬤還可以壓著,但都搬出郡主來了,一時有些遲疑。小玉見她猶豫,知道有戲,又說道,“王妃也喊了好幾次呢。”嬤嬤低眉瞧她,“真的?”小玉認真點頭,王妃那個——是讓他們全家去,但是她也是“全家”的一員呀,所以絕對不是在騙嬤嬤的。被纏了許久,嬤嬤終於是點頭了,特地讓四個家丁跟著,帶著她上了馬車,途中她想停下也不許,“姑娘說的是王府相邀,不是鬧市相邀。”小玉鼓腮,竟然被嬤嬤看穿了。不過去王府也好,可以看見郡主和世子。那兒肯定有過年的氣氛吧,再不濟她拉了他們一起堆雪人玩也好。王府的孩子這麼多,還能打雪仗呢。想得美好,車行府前,門口掛了兩隻紅燈籠,往裡一看,也沒裝點什麼紅意,不過如平常一樣,看著很是簡單呀。大家這到底是怎麼了……滿懷期待而來,卻看得滿眼寡淡,小玉隨王府下人進去,跟在後頭問道,“你們今年也不過年了嗎?”下人說道,“這到處都在打仗,哪裡有這個閒情。而且什麼都要用錢,更沒多餘的銀子鋪張了不是。王妃特地吩咐的,一切從簡。”“哦……”小玉蹦著步子問道,“打仗要用很多錢嗎?”“是啊,可多了。”小玉在旁邊嘮叨問著,看得嬤嬤一個腦袋兩個大,真是個話多的小祖宗。輕咳一聲提醒她,小玉渾然不覺。又咳一聲,才見她回頭,“看,我就說了嬤嬤昨晚穿得太少了,現在不舒服了吧。我給嬤嬤放假吧,你快去找我小叔叔拿藥吃。”嬤嬤的臉立刻黑成了鍋底,這小祖宗。小玉來王府的訊息報到王妃那時正趕上她午休,下人要回她將她打發走,王妃攔下了。那婢女說道,“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王妃還親自起身去見,真是天大的面子。”王妃輕抿紅唇,“你懂什麼,那丫頭是謝家的丫頭,不是野丫頭。”婢女不懂,也不敢多問,忙去讓人打熱水,伺候她起身。魏臨倒是沒睡,聽見小玉來了,便往那邊過去。進了大廳就見她正坐在高椅上晃著兩條小腿,哼著曲子十分歡愉的模樣。真不知她為何總會這樣開心,讓人羨慕,“玉兒妹妹。”小玉偏頭瞧去,笑顏更深,“世子哥哥。”她一步跳了下來,差點又把嬤嬤看暈,真想把她的兩條腿綁起來走小碎步。魏臨問道,“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剛好這個時辰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