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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在意,仍覺自己教得不錯。直到兒子病逝,一人獨坐房中,他才想起來,兒子還小時,總是要自己抱,被他冷臉訓斥了幾回,他就疏離了。也是從那時候起,兒子對自己只剩客氣。想起已故的兒子,他突然不敢賭這一把。他緩緩回神,起身說道,“將這些都看了,三個月後,我會來考你。”陸芷的事,他不能告訴陸正禹,因為他並沒有把握,是否能留下這傲氣的人。他不願再失去一次兒子。&&&&&三月十五殿試之日,厲太師也收到了探子打探到的訊息。“那謝崇華前年成親,娶齊家女。其妻子祖父,正是當年宮廷御醫齊尋禮。”訊息簡潔明瞭,卻正是厲太師最想聽到的。他眸光冷厲,恨聲,“當年沒有將齊尋禮大卸八塊,投入死牢,如今倒是他的孫女婿送上門來了!”那探子又道,“謝崇華會試得名 君子之交君子之交考完殿試,謝崇華又去了一趟宋家。陸芷已經不再用警惕的眼神瞧他,喊他的聲音也大了。宋尚書從吏部回來,見謝崇華已來,說道,“明日就放皇榜了,你倒是比會試之後更見輕鬆,莫不是考得不錯?”謝崇華不敢說卷子考的輕易,只是也沒太過折磨。而且考完之後,就能回去見妻子了,想來也高興,“倒並不是這樣,不過是想到能回故土,歡喜罷了。”宋尚書笑笑,倒是個性情中人。留他在這陪陸芷玩鬧,自己回房先換官服。宋夫人過來為他寬衣,問道,“老爺之前不是提過,不能讓那謝公子做女婿,便收做門生麼?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福氣,定會答應的,您怎的猶豫了。”“之前是這樣想,後來想想,倒顯得我奇貨可居了。”宋尚書搖搖頭,“這樣未免太偽君子。他若能留京城,我和他便是同僚,何苦還佔他便宜,要喊我一聲老師。”宋夫人笑笑,“真是耿直脾氣。”丈夫從來都是這種脾氣,太過兩袖清風不與嫌惡之人相交,也得罪過不少人。否則以宋家和她孃家的家世,丈夫是能坐上一品大臣的位置的,如今看來,官居二品,也是造化了,“那若是他不能留京呢?”宋尚書這才說道,“那就認他做門生。”末了笑道,“以他的文采,又怎會不封三甲。”知其才華,便比本尊更胸有成竹。雖不能說豔壓群芳,但也絕不會在三甲之外。我是批了‘上’的,許是其他六位讀卷官給了‘中’亦或‘下’。”宋尚書跟其他幾位讀卷官並不熟絡,這種事也不好問,可好友身為翰林學士,本就作得一手好文,待人作文素來苛責,他都說好的,那也不會假吧。思來想去,總覺奇怪氣悶。客棧之中,謝崇華也剛看完皇榜回來。鹿州一起上路來京的人已經有來恭賀的,無論如何,他也是進士了。只是私心而想,到底是和自己的期望有落差,仍有些失意。一路都考得不錯,怎麼就在這緊要關頭出了岔子……他躺床上想了許久,才終於釋懷。大央人才百萬,天下士子那麼多,寒窗苦讀,天賦異稟的更不少,如今齊聚一堂,一較高下,他未進前十,甚至前二十,這樣愁苦做什麼。難道別的更有才華的人就該被他比下去麼?不過是自己仍不夠刻苦,唸的書仍不夠多罷了。只是如此一來……翰林無緣了。不能入翰林……無論怎麼想,身為讀書人,他還是覺得不痛快的。委任狀還不知何時下來,更不知是去何處任職,但不能入翰林,在朝中得主事、中書、推官之類的官也好,至少是在京城,最壞的結果是一直等不來委任狀,其次便是被分派了去做知縣。他想起宋尚書是經手這些的,一時想去打探,只是又驚怕說是走了後門,就等著了。橫豎半個月內會有訊息,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時日。五日之後,翰林那邊已經將編修庶吉士都招入,其他新科官職也陸續委任。終於是瞧見謝崇華的,這一看好不詫異,“太平縣知縣?”那可是南方小縣,還是個屬州下的屬縣。州分兩種,一種是可以和府並肩的,一種是隸屬府,歸府管的,俗稱屬州亦或散州。這屬州下的屬縣,簡直就是大魚小魚蝦米中的蝦米。更何況還是山高皇帝遠的偏遠南方,說是蝦米的須也不為過。多少領憑去做知縣的人,就此碌碌無為一生,因為你做再多的事,朝廷也不知道呀。所以寧可在京城做個小吏,也不做個知縣,一品一品往上爬,要重回京師,真不知要荒廢多少年光景。最可怕的是,不知何時初初為官的志向,就這麼莫名掩埋了。他坐定沉思,好不壓抑。他記得謝崇華是分得去做知州的,為何一眨眼,委任狀下來,卻成了知縣?他當即尋了人問,問來問去都不得個準。可委任狀已蓋紅章,任他滿是疑問,一時也不知其中緣故。謝崇華接了委任狀,心中滋味已如黃連熬製的湯藥,悶得嘴裡發苦。宋尚書約見他出來飲茶,見他面色不佳,親自斟茶,“你若是不願去,藉故回故里,等有合適的官派,再回京不遲。”他搖搖頭,雙手接過茶水。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