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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了她三天,她都不願喊,今日一喊,喊得謝崇華萬分感慨,“阿芷。”陸芷皺眉,埋頭在父親腰間,語氣十分沉悶,“我不叫阿芷,我叫小六。”下人告訴她,那個叫阿芷的小姑娘沒有爹孃,也沒有家。她才不要,她叫小六,她有爹孃的,還有很多個哥哥姐姐,都疼著她。她……才不是孤兒。小小的腦袋瓜子這麼想著,卻覺眼睛微溼……對,她是有爹孃的……從來都是有的……&&&&&吏部尚書的小女兒當街被人搶抱的事此時已傳入太師府裡。厲太師乃是當今國舅,剛過完一個甲子。位高權重,頗得聖上信任倚重。年輕時尚能潔身自好,越發年老,便越喜聽人美言,脾氣也越是乖戾。朝中但凡沒有倚靠他的,皆視其為敵,而宋尚書便是其中一個。因此宋尚書的一舉一動,都派人探聽稟報。“原來那小姑娘真不是宋尚書帶回來的私生女。”厲太師思忖片刻,那探子又道,“宋尚書送走那位公子後,去了一趟禮部,查了那人戶籍。”說罷,便將同樣一份手描的三頁紙張恭敬遞過。太師眼線遍佈朝野,六部都有人盯梢,要從禮部得到這東西,並不難。只是宋尚書專程去禮部查,倒讓他起了疑心。接來一瞧,也沒什麼稀奇的地方。這謝崇華祖上三代都是寒門小戶,也都是南方人,沒任何家世背景。翻看第二頁其丈人一家,目光這才定落。齊尋禮?他擰眉瞧看,是開藥鋪的,更多了幾分心思,該不會真是他所知道的那個齊尋禮吧?他沉思許久,說道,“四十年前宮中曾有一個御醫叫齊尋禮,你尋人去查查,他離宮後去了何處,將他的子嗣也一併查清楚。”那人沒有多話,立刻領命下去。厲太師將三張紙上的內容都過目一遍,隨即燒了。有些事可以偷偷做,明目張膽,卻會惹龍顏不悅。&&&&&鶴州離京城近,快馬加鞭不過費了七日功夫。要尋鶴州首富的家,在街上隨便找個人都能指出方向來。宋家下人很快就尋到了地方,饒是京城出身,見慣了達官貴人的府邸,還是因這猶如圍城的大宅而驚歎。敲開大門,見是個老管家,他客氣道,“請問陸正禹陸公子可是住在這裡?”管家耳尖,聽出是京城口音,也多了兩分客氣,“正是,閣下是……”下人說道,“我家老爺讓我送一封信來,交給陸公子。”怕他覺得自己居心叵測,又說道,“我家老爺是吏部尚書。”管家瞭然,可並沒有聽說過二公子跟京城什麼人有往來。只是老爺有吩咐,有關二公子的信都要先攔下來,便說道,“二公子不在家,等他回來,我將信交給他。”下人稍想一會,地址是老爺給的,旁邊那位公子也說了陸公子是住在徐家,那約莫沒問題,便將信交給他。管家拿了信後往徐老爺的房裡走,將信送了過去。徐老爺拆信一瞧,是謝崇華的字。這並無不妥,只是信上所言,卻讓他心有芒刺,冷冷將信扔開,“燒了。”管家一句也不多說,也不看信上說了什麼,直接將信燒了。直至燒成灰燼,才說道,“老奴會吩咐剛才瞧見那人的下人,讓他們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徐老爺點了點頭,“若是謝崇華親自帶著陸芷過來,你一定要攔住,不可讓他們相見。哪怕是折了謝崇華的腿,也不許他靠近二公子三丈內。”“小的明白。”管家應聲退出,婢女拿著掃帚進來打掃地上的白灰。他冷眼盯看,起身去書桌前,開啟箱子,將一壘的賬本拿出,親自拿著去了陸正禹住的地方。陸正禹初來徐家,徐老爺便領他在徐家走了一圈,“你想住在何處,便住在何處。”最後他擇了那雲閣。雲閣聳立在五丈有餘的石臺上,上築兩層閣樓。閣樓刻有精細花紋,周圍遊廊臨水,青藤攀緣,翠柳拂岸,更像空空幽谷,也是徐老爺十分喜歡地方,心覺有緣分,更多兩分讚許,問道,“為何選了這裡?”卻見他默然稍許,才道,“服喪期本就不該大肆喧鬧,這裡靜心,能為我爹孃好好祈福。”一番話本該聽得感動,卻讓徐老爺聽出隔閡疏離來。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心裡就永遠裝著他的親爹孃。雖然無可指責,可徐老爺聽了到底不舒服。這幾個月來他雖敬重自己,什麼話也聽從自己,但他卻並不悅。爬上石臺,那守在入口處的下人彎身問安,去敲門告知。一會身著孝服的陸正禹開門出來,因飲食清淡,心情更是寡淡,這幾個月來也沒見多長肉,沒有神采奕奕,只是多了三分沉著和冷靜,少了往日輕佻。徐老爺還沒開口,就見他過來接手手上的賬本。這些賬本事關徐家萬貫家財,他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碰的,可如今陸正禹來接,交與他時,卻像卸下千斤重擔,順其自然讓他接了。陸正禹將賬本抱回小廳桌上,倒了茶水過來,“伯父今天怎麼得空來了?”“來教你做賬。”徐老爺見桌上放著的國策,說道,“你曾答應過老夫,三年後,會繼承徐家家業,不再出仕,可如今看來,你仍沒有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