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無需過於客氣。”慕師爺年四十,伺候過四個知縣,這種話他聽得多了。哪個不是第一天說客氣客氣了,第二天摸清情況就不將他們當同僚,簡直當成下人使喚。暗暗這麼想著,卻還是笑著附聲。謝崇華問了太平縣近況,因明日才正式上任,衙門未開,今日不用辦案,只是聊了半日。臨近結束,趙押司才趁空說道,“今晚我們備了些酒菜給大人接風洗塵……”謝崇華想到妻子叮囑,這種酒宴是免不了的,至少得去一次,免得將關係鬧僵了,往後少不得要倚賴這些下屬,一同辦事,方能融洽,便說道,“略備酒菜即可。”趙押司心中輕笑,“那是自然的,辰時小的來接您。”因是請的一家人,謝家上下都會過去。只是沈秀身體不適,也不愛湊這熱鬧,乾脆藉故不去。謝崇意也被告知要去,他問來告知的酒婆,“那墨香書院的溫洞主去不去?”酒婆答道,“溫洞主德高望重,縣裡好多富貴人家的孩子都是在墨香書院唸書的,他當然會去。”謝崇意彎彎嘴角,這才起身,準備換衣過去。這一起來,那一開始被陸芷抓緊的衣角她還抓著,半寸未挪,將衣服都揪出褶子來了,他有些惱,“我要去換衣服了,放手。”陸芷沒有鬆手,嫂子要她跟著他,直到明天有姐姐過來陪她睡。謝崇意將她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把她丟給酒婆,就跑開了。正是難纏,所以他才討厭幾歲大的孩子。他仔細挑了件得體的衣服,又將髮束好,溫洞主……他倒是很想看看,溫洞主見到自己時的表情。想著,已覺痛快。外面夕陽沉落,橙紅滿鋪屋內,更似蒸籠。不願熱得衣服溼潤,他這才提步出去,準備去涼亭那等到辰時,一同出發。誰想還沒邁步出屋,就見有個糰子坐在門前石階上,一動不動。他差點沒背過氣去,趁著陸芷回頭之際,又躲回了屋裡,將門緊緊關上!陸芷瞧了好一會,緩緩回身,繼續抱著膝頭瞧晚霞。輕聲哼起了歌兒,這歌,很久以前有人教過她,只記得那人跟謝哥哥一樣高,一樣溫柔。&&&&&已到辰時,卻還是沒人來內衙。謝崇華還以為他們忘了時辰,差酒婆去問。酒婆笑笑說道,“大人急什麼,等辰時過半,他們就來了。”果然,辰時過半,趙押司和慕師爺才來接他們。謝崇華看看天色,說道,“是有事耽擱了麼,怎麼這個時辰才來,過去要晚了。”慕師爺善於諂媚,笑道,“大人是什麼人,讓他們等等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