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禹笑道,“想什麼呢,五哥這可不是給你的,只是六弟你要明白,身為兄長不能陪在阿芷身邊,我已經滿心愧疚,如果連一點錢都不留下,我如何能安心。你讓我安心些,少些愧疚吧。”謝崇華暗歎,這才接過。又道,“這些銀子,都是徐老爺給你的?”“是,他在金錢上,倒從來沒有薄待過我,上個月甚至讓我去管賬了。每日經手幾萬兩銀子,他倒是一點也不怕我跑了。”陸正禹知道徐老爺是鶴州第一富賈,可是那金山銀山的數量,卻還是讓他咋舌。兩人用過早飯,朝陽也已升起,初秋寒氣徹底驅散,屋外暖洋一片,朝氣蓬勃。&&&&&謝崇意早上起來要去仁醫館,開啟門,卻見門口坐了一人。被朝陽初光映得柔媚,像只蹲地貓兒,乖巧卻又寂寞。“阿芷。”陸芷立刻回頭,站起身拍拍裙子。刑嬤嬤在旁說道,“一大早就吵著要過來,過來又不讓老奴喊您,都坐了有小半個時辰了。”謝崇意說道,“我今天要去醫館,你留家裡吧。”陸芷搖頭,沒吭聲。倒是跟以前一樣,又沉默寡語了。謝崇意不忍,“那就跟我去吧。”又對刑嬤嬤說道,“要是我嫂子問起阿芷去了哪裡,或者是今天有人來找她,你就說她跟我去仁醫館了。”“老奴知道。”謝崇意領著陸芷出門,瞧瞧她的雙丫髻,扎得很好,沒有亂髮。牢系的黃色髮帶輕飄飄的,纏了個很好看的花式,更顯活潑。可小臉卻不見一絲笑顏,只是拽著他的衣角跟他走。他停她停,他慢她慢,影子似的。“要不要吃點什麼?”她這才抬頭,吐字,“糖人。”“除了糖人了,你還有一口牙沒掉完,不能吃。”“哦。”她想了想,“糖餅。”“……”謝崇意修煉多年的好脾氣差點又被激得跳起來,“除了糖!”陸芷很是苦惱地想著,“蜜餞。”謝崇意臉一僵,“就吃饅頭吧。”“……”陸芷莫名瞧他,那還問她吃什麼。她走著走著,隱約覺得有人盯看自己,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輛皂頂寬大的馬車,從寬敞人稀的街道穿過,走得很慢,很慢,漸漸消失眼前……初陽已完全升起,晨曦普照大地,秋風拂掃,吹得髮帶輕揚。&&&&&回到鶴州,已經是半個多月後的事了。奔波一路,陸正禹回到徐家大宅,感慨良多。只是目光比之前更加堅定,少了頹靡和愁苦。不是心中無痛,而是暫時被壓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