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的話,刑罰會輕,不過關個三四年。可若是在證據確鑿還撒謊,就不是隻關三四年了。洪家固然可怕,可這不要命的頂頭上司兇起來,卻更可怕。他哆哆嗦嗦跪著不敢去瞧洪康,低頭說道,“是真、真的。”洪康一愣,立刻起身過去怒踹他一腳,踢得戴衙役瘦小的身板差點沒嵌在地上,痛得他哀嚎。還沒來得及再行兇,就被其他衙役攔住,硬生生被制服在地,聽慕師爺拿了一本不薄的本子,細數了他的罪證,末了聞得那知縣敲了一記驚堂木,冷聲,“將他關入大牢,聽候發落。”門外圍看的百姓已是驚詫,議論紛紛,見洪康真被押走,也散開,將這件事當做奇談散開了。而去衙門瞧情況的洪家下人,也跑回了洪家,跟洪老爺稟報了這事。聽得洪老爺手中精美的瓷杯摔落在地,摔得支離破碎,他又驚又氣,“那、那謝崇華當真要治少爺的罪?”“回老爺,的確是要治罪,否則也不會當場數了少爺犯的罪啊。而且慕師爺說那罪證時,又附帶大央律法,其中幾條,都是死罪,要砍腦袋的。”洪老爺驚得冷汗直落,那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他這才焦急起來,“快將那匹跑得最快的馬牽出來,讓人送信去給四姑爺!”那四姑爺就是都轉運使杜大人,信送到他手上時,已過四天。朝廷為集中財權,設權力在府和州以上的都轉運使一職,掌財賦並監察地方官吏,而太平縣鹿州,便是在杜大人的監察之下。見是岳父來信,杜大人沒有立刻瞧看,將院中花草修剪好,洗淨了手,才接了來看。他年近四十,續絃才二十,自己不過小岳父幾歲。五年前去太平縣暗訪視察,偶遇洪家四姑娘,樣貌嬌豔,便想抬了做妾。尋人問親,拿了八字一算,竟是十分利他,又言做妻更佳。想來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便娶進了門。也果真如那先生所說,自己的官路這五年十分亨通,從五品官升到如今的三品官,因此對繼室多幾分疼愛,對其孃家人,也多幾分寬容。那洪家小舅子諸多所為,早有人報給了他,只是地方官都不處置,他也要給妻子賣個面子,就一直沒理會。如今竟真有人敢去動洪康,他倒是對那新知縣好奇起來。那送信來的下人得他問話,答道,“新知縣叫謝崇華,農戶出身,今年點了二十一名進士。”杜大人也是進士出身,知曉京城中事,思量半會,問道,“老師是何人?”下人答道,“不曾查到拜在哪位大人門下。”他來時自家老爺吩咐過,怕四姑爺知道謝崇華和那宋尚書有私交,怕他不肯出面,因此沒有提這一茬。可杜大人久在官場,最擅瞧人臉色,這細微遲疑,怎會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