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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已經拿了線球纏,動作緩慢,語調更慢,“阿娥喜歡唸書的,可是姑娘家念那麼多書幹嘛,以後嫁給婆家,婆家還要嫌棄的。”她摸摸陸芷的頭,說道,“還是跟娘去學種菜吧,手腳勤快點,以後嫁了人日子好過。”齊妙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仁醫館每逢初一就閉館休息,這是邵大夫雷打不動的習慣。邵家就在醫館內宅,兒女早已成家立業,沒人想繼承這醫館,都在外面忙,便只有邵大夫和邵夫人住在這,偶爾也收留病人,宅子裡並不熱鬧。沈秀豎起耳朵聽了聽,認真跟邵夫人說道,“家裡人少,住這麼大的地方我心裡慌,你不慌啊?”邵夫人年紀和她相當,可養尊處優少操勞,面貌比她年輕許多,“也是慌的,但兒女都在外頭,搬到小宅裡,他們回來也不夠住。”沈秀點點頭,“也對,不管怎麼樣,還是得給他們留地方的。我家三個娃沒嫁沒娶,個個都勤快又心善,要不要對親家啊?”邵夫人笑笑,“年紀還小吧,等過幾年再說吧。”“也好,也好。”謝崇華在門口聽母親說的那些話,又想到邵大夫所說,有些怔愣。“有些人年老之後,記憶便會混淆,也不記事,這病尚無藥可醫,但也不是什麼會危及性命的病。只是要你們多照料,多包容。”謝崇華聽得重嘆,母親為他們三人勞碌一輩子,可是該享福的時候,卻得了這種病。雖然不是大病,可總叫人心中難受。齊妙在旁問道,“那什麼時候會發病?”邵大夫說道,“隨時。只是也會有清醒的時候,日後若病重,這偶爾清醒,會更少。”夫妻兩人齊齊嘆氣,又看了母親一眼,她正拉著邵夫人的手說得高興,看起來,比她還清醒時,更高興。齊妙看著看著,不知是站得太久了,還是怎麼,身子一晃,若非謝崇華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差點就摔著了。邵大夫慣性說道,“既來了醫館,就順便診脈吧,老夫瞧你氣色也不大好。”謝崇華摸摸她有些蒼白的面頰,肌膚涼涼,的確不大好,“前幾天讓你去看大夫,沒去麼?”齊妙抬頭淡笑,“忙,忘記了。”謝崇華默了默,也對,母親自從放手不管家裡的事後,內宅全部事情都由她打點。阿芷沒去書院後,她又怕阿芷驚怕,每日帶在身邊陪伴。雖然阿芷很乖,可到底是要多費精神。他挽起她的袖子,說道,“讓邵大夫看看吧。”齊妙伸手給邵大夫把脈,那指落脈搏,邵大夫眉頭已微微擰起,又壓壓手指。看得齊妙的心差點就跳到嗓子眼——婆婆已經如此,她可千萬不能出事。一會邵大夫眉頭舒展,也不知當不當在此時賀喜,說道,“是有喜了,已經一個月有餘。”沉落的心又因這喜事高懸,夫妻兩人雖然高興,可想到母親這個模樣,又著實沒有辦法大喜。倒是沈秀聽見,像是回魂了般,疾步走出來,說道,“妙妙又懷上了?好好,為謝家開枝散葉。”說罷就讓邵大夫去開補藥,神采奕奕,而剛才跟邵夫人說的話,她又全都不記得了。&&&&&陸芷不願去書院了,謝崇華也不放心,只是妻子有孕,不願她太過操勞,就讓已經拜辭仁醫館的謝崇意教她讀書認字,還可以照顧好母親。齊老爺和齊夫人聽見女兒又懷了,喜得趕過來探望女兒。邵大夫聽見師兄過來,也跑來相聚,謝家倒難得這樣熱鬧。齊妙喝了幾日的補藥,精神氣好轉,齊夫人也打量許久她的臉,這才放心,“娘差點就從家裡帶一車子的藥材過來了,還被你爹罵了一頓。”刑嬤嬤在旁笑道,“姑爺不同往昔了,有俸祿給小姐買藥材進補。還有那些百姓,一聽知縣夫人有孕,接連七八天都送雞呀鵝呀,還有蔬果雞蛋,將雞圈庫房都堆滿了,攔都攔不住。”“二郎愛民,百姓自然也愛戴他。”齊妙笑笑,心裡歡喜,又說道,“希望這一胎是男孩。”她覺男女都是自己的孩子,什麼都好。可是婆婆得病,若是能生男孩,興許婆婆的病就能好了呢?齊老爺齊夫人住了約莫五六日才回去,走時還早,謝崇華沒叫醒妻子,自己去送他們,齊夫人上車後又探頭說道,“你得空就多陪陪妙妙,別看她已經能擔得起一家主母的名頭,可心底還是個小姑娘,需要人疼的。”齊老爺哭笑不得,“瞧瞧你說的話,女婿肩上的擔子夠重了,別給他添磚頭,男兒志在四方,怎能拘泥小宅。”齊夫人啐他一口,簾子垂落,夫妻兩人低聲拌嘴,隨著馬蹄車輪子的聲音漸漸遠去。謝崇華目送馬車離開,直至不見,才回房。齊妙已經起身,正彎身找鞋,見他衣裳齊整從外頭進來,問道,“爹孃他們走了?怎麼不叫我?”“岳父岳母讓我不要吵醒你,說下個月還會來,不急的。”謝崇華坐在床邊笑道,“我也不忍喊你,睡得多香,捨不得。”齊妙身體一趴,趴在他懷裡,動作嚇了他一跳,“小心身體。”“都是第二胎了,哪有那麼嬌貴。”齊妙失笑,“你怎麼比我還慌,玉兒都會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