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喬疊錦派人向掌事姑姑要人的時候,乾脆利落的答應了,又客氣的道:“貴妃娘娘若是還有吩咐,姑娘儘管來找我。”掌事姑姑說的客氣,小宮女不敢大意,笑著說不敢。綠眼睛的小姑娘一聽到紅綢的聲音就下意識的看向掌事的嬤嬤,明顯的畏縮,掌事嬤嬤雖然不知道紅綢為什麼叫她過去,但不會放過這個討好的機會,臉一板,道:“還不快隨紅綢姑娘過去。”小姑娘瑟縮的上前,紅綢又打量了她一下,問道:“你可會談琵琶?”小姑娘小聲的道:“會一點點。”掌事嬤嬤眼睛一亮,笑道:“紅綢姑娘找會彈琵琶的?樂舞坊還有幾個丫頭擅長樂器,可用讓人叫過來?”因為喬疊錦是要舞女,一些擅長樂器的姑娘就沒有領過來,掌事嬤嬤已經在腦子裡過濾會談琵琶的人選了。紅綢含笑的回絕了,沉吟了一會兒,對著小姑娘道:“你跟著我過來。”掌事嬤嬤狠狠的瞪了小姑娘一眼,示意她一會千萬不能出問題,小姑娘又是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這個掌事嬤嬤可是兇的很。喬疊錦在給齊安之那把油紙傘題字。年前答應了齊安之,然後喬疊錦就忘到了腦後,直到前幾日找東西的時候才記起還欠著齊安之一把油紙傘,想著也沒有什麼事情,不管先前什麼事情,總是她答應下來的,就襯著這幾日把油紙傘做了出來。一回生二回熟,這把比之原先的那把看起來好看的多了,喬疊錦拿著傘柄轉了轉了,上面的煙雨江南的畫好像真的要破畫而出了,迎面就能飛來霏霏細雨。喬疊錦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覺得缺了些什麼,想了想,把傘又放下,擱置好,拿起擱在一旁的毛筆,寫了一首詩。斜倚春風立小橋,層巒疊嶂江山嬌。錦繡滿園美人憐,側帽風流花枝俏。策馬比肩與郎齊,安然遠望紅袖招。情之堪比金石堅,何懼風雨共招搖。等落筆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好像過於輕浮了,喬疊錦蹙著眉頭,可是劃掉的話就,這個傘面就毀掉了。提著筆沉思了一下,又再另一張紙上寫到:《周書·獨孤信傳》:信在秦州,常因獵日暮,馳馬入城,其帽微側,詰日而吏人有帶帽者,鹹慕信而側帽焉,其為臨境及士庶所中如此。剛剛她就是想到獨孤信,才提筆寫了剛剛那首詩,只是外人看來太過於露骨輕浮,喬疊錦天真的想,把典故寫上就好了。可是她忘了,世界上還有個詞叫做畫蛇添足,也忘了有句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喬疊錦寫完之後,對著綠意道:“等幹了之後,記得給皇上送過去。”綠意應了聲,她剛剛磨墨的時候也看到了剛剛那首詩,綠意在心裡覺得這個扇面對好不要給皇上送過去,很容易引起誤會的。但是看著喬疊錦無知無覺的樣子,綠意忍著牙痛拿著傘柄下去了,娘娘,你難道不知道這樣若即若離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麼!綠意神色躊躇的走了,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紅綢領著一個小姑娘過來,幽綠的眼睛乍一看過去讓綠意一驚,然後蹙著眉道:“這是?”紅綢笑道:“這是近日樂舞坊送過來的輕塵姑娘,我看著她眼睛特殊,母親又是胡人,也許會何娘娘的眼緣。”前段日子,齊安之檢視內庫的時候,正好翻到了兩個夜光杯,就送到了長樂宮一隻,薄薄的一層,呈上了美酒,果然美麗剔透。偏偏喬疊錦得了寶貝,還對著齊安之道:“有了夜光杯,只差胡姬琵琶了,如果再有大漠長河最好了。”齊安之憋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倒是後來的時候,喬疊錦又送給了他一個香薰球,以前的那個香薰球因為常常帶著,好久之前就用完了,只是這個鏤空的銀球實在是精緻的可愛,齊安之也待習慣了,就讓人把鏤空的部開啟,放上新的香薰,只是太過濃重的味道讓喬疊錦實在不舒服,就順勢送了他一個新的。齊安之的臉色才微微的好轉。喬疊錦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紅綢倒是記下了,她沒見過胡人,倒是挺說過胡人大都是眼睛就跟小孩子玩的五顏六色的琉璃珠子一樣,紅綢才會看到這個小姑娘綠色的眼睛就問多問了一下。就算聽了輕塵不怎麼擅長彈奏琵琶,紅綢也決定讓她去見見娘娘,琵琶彈不好,可以接著去練,只是這樣的綠眼睛的姑娘可就難找了。綠意道:“那我先忙去了。”紅綢嗯了聲,又走了幾步,向喬疊錦問了一聲,得到准許之後才帶著輕塵過去。輕塵自幼母親早亡,父親貪圖錢財把她賣了出去,她短短十幾年就好像一場跌宕起伏的戲劇,因為她的舞藝出眾被選入皇宮,但是金碧輝煌的皇宮並沒有帶給她一絲的溫暖,只有更加複雜的環境和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努力讓自己變的卑微,讓自己儘量的泯於眾人,在宮外她的舞藝首屈一指,但是在宮內出色的姑娘不計其數,她不上不下,位置剛剛好,但她的一雙異色雙瞳讓她更加受人鄙視。在喬疊錦抬頭看她的一瞬間,輕塵不知道怎麼都就溢位一句‘老天何其不公’。明明是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