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疊錦的住的地方在喬府的北邊,要走過長長的廊簷,廊簷上的燈籠已經點了起來,長長的流蘇隨風搖曳,廊簷里路過的丫鬟看到喬疊錦都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井然有序,就算今天聽到了讓人著實震驚的聖旨,知道七姑娘已經是鐵板釘釘的貴妃娘娘了,絲毫沒有露出一絲的異樣,世家大族風度盡顯。用膳的廳子裡不止有喬夫人,還有喬疊錦的大嫂,也就是喬將軍的妻子鄭氏,喬家這代的嫡長媳。同時這位是將軍夫人也是安國公的嫡長女,今天她本來是回孃家看看,她妹妹也被留了牌子,誰知道竟然聽到了她的小姑子沒封為貴婦的訊息,一向八風不動的鄭氏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她急匆匆的就告辭趕了回來,看到家裡沒有一絲的不一樣的地方,鄭氏小小慚愧了一下子,她自己還是不夠淡定,看婆婆那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樣子,反思自己還有一段路要走。看到喬疊錦過來了,鄭氏忙招呼她坐下,都說小姑子不好伺候,但是喬疊錦這個小姑子真的很好伺候,喬疊錦一天出她自己院子的次數少的可憐,幾乎整天就是鼓搗一些書畫,她的一切又被喬夫人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鄭氏想表示下自己的友好都找不到機會,因此每次吃飯的時候鄭氏就對喬疊錦格外的熱情。世家都是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喬家也不例外,這頓飯吃的悄無聲息,等丫鬟把東西都撤了下去之後,喬夫人拿過丫鬟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對著喬疊錦道:“我已經派人給你爹送訊息去了,你大哥大姐那也派人去了,蜀地偏遠,而且你從小備下的嫁妝都在蜀中,要運來需要一段時間,我會親自上摺子向皇上稟明,讓皇上給個恩典。”貴妃是僅次於皇后的身份,自然不能隨隨便便的抬進去就算了,不能用大紅就算了,一些東西還是可以帶進宮的,喬夫人疼這個女兒都疼到心坎裡了,一點委屈也不願意她受著,幾乎喬疊錦剛剛生下來喬夫人就開始為喬疊錦攢嫁妝,到現在自然不是一個小數目。至於帶進去的箱子有定數根本不在喬夫人的考慮範圍內,喬夫人本來性崔,清河崔家的旁支,清河崔家本來也是一個世家大族,但是在前朝的時候得罪的當時的皇帝,自此凋零了,現在嫡枝的已經沒人了,也只有幾個旁支倖存,但是世家大族的風骨喬夫人繼承了十成十。在世家最為昌盛繁榮的時候,皇上的求娶都不放在眼裡,現在自己放在手心裡寵著的女兒竟然要去當妾,喬夫人面上一片淡定,心裡別提多犯嘔了,對太后的印象一跌再跌,直接跌到了負數。女兒竟然這麼委屈,她自然要為她爭取足夠的權益,嫁妝就是其中的一項。鄭氏見婆婆發話,自然是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喬疊錦最聽喬夫人的話,所以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精緻的臉上怎麼看都缺乏人氣,喬夫人嚥下了到了嘴裡的說教,轉身對著綠意等丫鬟說:“既然皇上都下旨了,從今天起就稱呼七姑娘為娘娘,免得以後跟著姑娘進了宮稱呼再說錯了,你們的規矩都不錯,但是也不能大意,宮裡的規矩我會找人來給你們說說,你們最近都警醒著點,眼看馬上又要入夏了,姑娘的身體也要注意著。”綠意紅綢等人不敢大意的應了聲是。喬夫人等著回去寫摺子,現在不跟著喬疊錦囉嗦,最後對著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鄭氏道:“最近事多,你就多費心點,我年紀大了,多少精力不夠。”鄭氏忙站起來,要說一些什麼,喬夫人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說話,看了一眼喬疊錦之後走出了廳子。鄭氏悄悄的送了一口氣,雖然她已經當了十幾年的兒媳婦了,但是在喬夫人眼前總是緊張的要死。喬疊錦低垂著眼臉等著鄭氏先走,鄭氏對著喬疊錦說了幾句話,就讓開了地方,讓喬疊錦先走,喬疊錦點了點了,帶著綠意紅綢走了,紫裳青雀似乎因為喬夫人還有交代,現在還跟著喬夫人。喬疊錦沒了身影,鄭氏臉上的笑意消失,對著身後的大丫鬟道:“夫人派人回了蜀中,我們派沒派人跟著去了?”鄭氏孕有一子一女,現在都在蜀中跟著喬老爺,鄭氏雖然人在京城,心卻時不時的掛念著兒子女兒,她本來就想著等忙完這一段就回蜀中看看,沒想到出了這事,現在喬夫人派人去蜀中報信,她自然想知道下兒女的情況。大丫鬟也是個伶俐人,聽到鄭氏的問話,也不急,慢條斯理的道:“派人一起跟著去了,人走的急,沒給太太報信,奴婢就擅自做主給報信的人塞了幾件夫人平日給小少爺和小小姐做的衣服。”鄭氏滿意的點了點頭,本來想誇獎幾句的,又想起了被留了牌子的庶妹,什麼都嚥了下去。喬夫人摺子上說的自幼體弱,真的不是假話,喬疊錦從孃胎裡帶出的病,自幼就是身嬌體弱,每年都要生一兩場大病,小時候幾乎都要以為養不活了,誰知道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就算身體差點,喬夫人都要感激上蒼垂憐了。到了盛夏,喬疊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