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閣,不知這回的水月公子又是如何?祁詡天聽得祁溟月此言,眼中神色稍緩,知溟兒不願見他不快,可瞧著他猶在淌血的手掌,又讓他如何安心得下,望著那一頭的溟兒,他抿緊的薄唇微啟,注視著他的雙眸,語聲低沉,“過來。”在眾人眼中,此時淡淡兩字,雖不見如何明顯的怒意,但誰都知曉,暗皇素來難測,水月公子先前之言說不準便已惹他生怒,此時暗皇喚他過去,結果會如何,還是難料得很。在看那水月公子程子堯卻仍是先前的模樣,似乎絲毫未覺暗皇的危險,竟已舉步往他身邊而去,才到暗皇身前不遠處,暗紫色衣袖驟然揚起,已往他身上而去。在一旁的眾人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以為暗皇要對水月公子如何,卻不料,那詭秘冷情之人卻是將那抹瑩白擁入了懷中,無比關切的模樣,牽起了他受傷的手,語中帶著幾分薄怒,動作卻是輕柔無比,“不想見我生氣,便不要讓自己受傷,明知我會心疼,卻仍是這般不小心,為著不相干的人流血,我豈能不怒……”心疼的看著溟兒染血的手掌,祁詡天嘆息一聲,幾乎是帶著柔情似的低語,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無論何事,我都可答允,獨獨是干係你安危之事,不會再縱你如此的輕忽,下回若再如此,我自會將影響你心神之人除了,免得你再犯錯。”隨著又逐漸轉冷的語聲,金色的面具之下,凌厲的眼神已往瀾瑾所在之處掃去,見此,祁溟月如何還會不知,父皇口中的犯錯,自是指他忘卻了身處之處,不顧自身安危救了他人卻讓自己受了傷,另一層含義,卻是指他在他的面前,如此專注於他人。對他話中似要對瀾瑾不利之意,祁溟月只是挑了挑眉,輕瞥了一眼不遠處正望著他的瀾瑾,對祁詡天說道:“子堯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回,他人如何,再不與我相干,如此可好?”對兩人的對話,瀾瑾自始至終不曾插言,即使聽出話中有與自己相關之意,也只是依舊含笑,望著在眾人眼前毫不避諱,舉止親暱的兩人,透出了幾分玩味之色。但周遭的那些江湖人物,卻無此定力,兩人話語雖輕,又如何能逃過江湖高手的耳力,兩人所言已全落入耳中,每聽得一句,便是一陣詫異難信。先前見暗皇未曾動怒,而是將程子堯攬入懷中,便已是覺得意外了,而後竟又聽見他那堪稱柔情的語聲,動作又那般輕柔,便更是如同見了何種異象一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聞所見,一個個臉上都現出了呆愣與不敢置信的神情,平日裡自詡沉穩或是冷靜之人,此時也失了常態,再無法保持平靜之色。暗皇為人如何,只要是略知江湖過往,便知他的可怖之處,此人手段狠辣,行事詭秘難測,又風流薄情,可說是冷情寡性之人,不曾見他對任何一人有些許特別,即便是當年最得寵的寵侍,也是小心翼翼的隨侍一旁,不敢稍有怠慢輕忽。何曾見過有人敢如水月公子一般如此對他說話,如此說話之後又得他那般的回應,不是責罰生怒,而是輕言軟語,簡直視若珍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