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晝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人事不知,除此之外呢,沒有人死吧?”先前還是滿臉笑意,聽了下人的回報臉色大變,這位城主當真是體恤百姓還是擔心其他?龍梵慢條斯理的舉箸,又替身邊的凌洛炎碗內添了些菜。“全昏睡過去了,誰也喊不不醒,長此下去不死也要出事,這下肖大人他……”回報此事的人原本就是城主奚晝身邊的心腹,說到一半,立時醒覺過來住了口。凌洛炎若無其事的吃著菜,耳邊聽了那句肖大人,世上靈者有萬千之數,其中靈力高深者被人敬稱為大人,這位肖大人定然是位靈者了。城主奚晝早已六神無主,根本沒顧得上下人說了什麼,心時擔心的就是出大事,倘若有個萬一,他怎麼擔當得起,抹了抹額上的汗,他看到上座的凌洛炎和龍梵,只覺得眼前一亮。眼前就有靈力通神的兩位在,求上一求興許有用。“炎主,祭司大人,奚晝有個不情之請,望能答允。”恭恭敬敬的走到兩人身邊,奚晝跪在地上,低著頭滿是苦色和希翼先前回報的人見了主子下跪,當下也撲通一聲跪在身旁,想到那位肖大人的託付心裡叫苦不迭,這回實在是他們倒黴,早不出事晚也不出事,偏偏在這個時候。在座的長老和曜師齊齊放下了手中的酒盞筷箸,往地上跪著的奚晝望去,微微皺眉,如今還有什麼事能讓宗主和祭司出手,什麼事會嚴重到如此地步?“你不先說是何事,叫我如何答允,先說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接過龍梵遞來的帕子,凌洛炎抹去了唇邊的酒漬,一城之主算不上太高的地位,卻也絕對不低,此處富庶,此地以他為主,算得上是一呼百應,奚晝突然這麼一跪,想必就是為了那個肖大人。對任何一位城主來說,百姓受他們約束,但靈者的地位卻在他們之上,將靈者奉若神明,求得安穩太平,那是尋常人的生存之道。“前幾日離此地不遠的鴆候族肖大人將他家公司送了來,說小公子多病,從小身子就弱,少有出門的時候,近日聽說節日喜慶,想來看看熱鬧……”奚晝說到一半,被凌洛炎打斷了。“鴆候族?”沒記錯的話,此前的炎落宮前面圍攻他們的,其中之一好像就有鴆候族,疑問化作興趣,凌洛炎的指下鄂摩挲了幾下,揚起了笑。一方白色衣袂抬起,將他面前的酒水換成了荼水,龍梵把杯盞遞過去,“鴆候族當家的雷倦,宗主見過。”這話中之意,便是確定了凌洛炎心中所思。當先喊話的就是這個雷倦,之後悔悟的不算遲,底下人損失也不大,只是傷了過半而已,沒想到鴆候族所在的如此偏僻,凌洛炎記得這個雷倦,為人還算懂得進退,當日沒有再做出什麼蠢事來。“炎主知道鴆候族?”奚晝問出口,想起最近聽到的傳聞,暗罵自己多嘴。各族聽聞祭司龍梵身懷荼鱗的滅世之力,被挑唆去要挾銀曜族,結果如何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怎麼會去問炎主是不是知道鴆候族,倘若為此而遭到遷怒,惹得炎主不快,不答允相幫該如何是好。奚晝心中忐忑,小心往上看去,身穿紅衣的年輕人還是那般似笑非笑的,看似多情的眼眸印照著銀髮的冰冷,噙著含義難辨的笑,對他問道:“奚城主怎麼不說了,那位小公子怎麼了?”奚晝被他這麼一問,立時想起心裡的擔心來,“肖大人與雷倦宗主是結拜的兄弟,小公子算來也是雷倦宗主的子侄,平日裡頗為受寵,這回他出門,肖大人囑咐了要奚晝好生照顧,待節日過後便來接人,可如今……”他的心腹立時接上去說道:“如今在歡喜樹下,昏厥不醒的人裡頭就有那位小公子,前幾日還好好的,誰想的到會出這樣的事,城主命小人時刻隨行,沒料到突然一陣怪風,樹下的人便全部倒下了,連小公子的彩珠也不見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求我幫你脫身,讓鴆候族不要找你們的麻煩。”凌洛炎擺弄著手裡的荼盞,他只對他話裡所說的無故昏厥的情形感興趣,人若是少了魂魄,便會昏厥不醒。難道是夜翼飢不擇食了?這條路線是照著夜翼的行蹤走的,再過幾日便要經過留有打鬥痕跡的地方,倘若夜翼出了什麼事情,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隨意吞噬魂魄也不奇怪。“求炎主相幫,若是能救治那位小公子,奚晝感激不盡,倘若不能,也望在雷倦宗主或是肖大人面前,保小人平安。”奚晝跪地叩首可沒有一點不情願,他是城主的身份,但相較與眼前的炎主而言,那簡直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相比。聽他自稱小人,又如此謙卑,龍梵淡淡的說道:“莫非鴆候族在此地橫行,奚城主才會如此忌憚。”若非極為恐懼不會如此。奚晝連連搖頭,“不是雷倦宗主,是那位肖大人,他的脾氣火爆,最是護短,他家公子出了事,又是小人的罪責……”想起前幾日自己答應好好照顧肖家的小公子,此時他不禁後悔不已,早知道會出事他絕不會將那位小公子送去歡喜樹下。“起來吧。”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