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了韁繩,凌洛炎沒有開口,在他身後,龍梵也沒有答話,夜翼看著那個女子,絲毫不意外靈紓會將人搞錯,“夜魅,妖族。”世上究竟還有多少妖?長老們有些回不神來,說是妖族已經滅絕,極為稀有,可為什麼他們赤閻族總是能夠遇到?本是該高興的,可當他們聽到那女子口中所說,卻無人能高興起來。她喊的是祭司的名,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並不簡單,宗主會如何?人群決雲也在看著那女子,比起任何人的神情都來的沉重。是她……決雲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他確實曾見過她。大隊人馬停滯在空曠昏暗的街道上,人前站立的女子就像是一場帶著旖旎甜香的夢境,出現的突然而突兀,就算早就做好了準備,也有些招架不及。薄霧聚了又散,她就站在凌洛炎和龍梵的坐騎之前,似是在等著回答。凌洛炎轉過頭,他想知道龍梵的反應,就在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嘆息。“石榴,你不該出現在此。”“為什麼?我在等你,我知道你要來,瞧見路邊沒有?我把那些設下埋伏的人都殺了,我知道你的力量正在衰退是不是?沒關係,梵,我來保護你。”她微笑,就如她的名字,如一隻裂開了果肉的石榴,在黑暗中綻放了妖異或魅惑的誘人香甜。凌洛炎目光一凜,心中有什麼顫動了一下,倏然往下沉去,她也知道龍梵的力量在衰退,她還知道什麼?她還知道多少他不知道的事?身後環繞的手將他抱緊,龍梵的話語聲就在他的耳邊,“洛炎相信我。”沒有其他解釋,只是這麼一句,凌洛炎輕輕一笑,側首回道:“那你證明給我看。”“梵,他是誰?”彷彿終於發現其他人的存在,女子皺著眉透著不滿,如同貓一般警戒的眼神在凌洛炎的身上打量。“石榴,你不該在這裡,回去吧。”龍梵的話語聲輕柔,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有些無奈,也有些憐惜。“為什麼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能見到你……”她的眼中有水光閃爍隱約的委屈。“你已經死了。”淡淡的話語聲是龍梵的回答,彷彿如此的答案還不夠令人驚異,緩緩的,又加了一句……“是我親手殺了你。”站在他們眼前的並不是妖,而是鬼。像是不想聽到這句話,石榴捂著耳朵連連後退,凌洛炎亦是大吃一驚,她是鬼?原本是被龍梵所殺?心裡有無數的疑問,他側過頭去,只見一道朦朧的光暈從龍梵的指尖亮起,飄忽的投入半空,光暈散開,眼前籠著輕霧似的女子退後了一步,從她身上飄散而出的旖旎甜香倏然散去。空氣中失去了那股甜膩的果香,眾人再去看她,這才發覺她身後所籠罩的黑氣,如一團聚而不散的濃霧,就在她的身後盤踞,那是怨靈纏繞,惡念成形所造成的結果。林楚曾被怨靈所控,對此右下角最深,見了那般情景,不禁低聲驚呼,“那得殺多少人,才會有如此他怨氣?”“被殺都是無辜怨氣才會這麼重,她殺了人取了靈力,卻沒將那些冤魂弄乾淨。”夜翼早就看到她的模樣,引魂族的眼能看到真實,而他方才看到的,便是怨靈纏繞的她。龍梵對她顯露的模樣並不感到意外,話語聲依舊溫和平衡,甚至帶著幾分溫柔憐惜,“當初你任意行事,我才會取了你的性命,這回你又在我面前出現,叫我該怎麼辦?讓我送你回去可好?”與過分溫柔的語調相反,毫無徵光的靈光如絲絨纏繞,眨眼間將她整個捆綁,從她被它們纏繞之時的表情看來,那束靈光的作用絕不只是將她束縛而已,在她身後的黑霧也在掙扎,濃濃的翻滾著,如同活物,隱約間幾乎能看出人的頭臉樣貌,不斷露出痛苦哀號之色。“梵……”石榴沒有掙扎,先前的哀怨妖痴的神情逐漸退下,口中痛苦的喘息,臉上浮現的卻是驕傲而張揚的明豔笑靨,“當初你殺了我,我沒有怨你,如今回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為什麼你不要我?為了見你,這些日子來,我不敢離開,在這個城中等了許久……”“夠了。”開口打斷她的是凌洛炎,因不悅而微闔的雙眼透著危險,他隨手一探,抓起躲避街角之中的黑影扔在地上,“它可是你的?”那團黑影顯露在月色之下,身披五彩皮毛,四肢柔軟目光靈動,正是他們先前抓住又放走的幻獸,見主人就在身邊,它溫順的往石榴身邊走去,面對眾人並不逃走。“它是我的。”她繼續微笑,好像身上的疼痛與她無關,垂著愛憐的看著那隻小獸,“若非是它,光是取了那些人的靈力,還不夠我維持如今的樣貌,由死而生,可真是不容易。”由死而生?凌洛炎還不太明白她所說之意,身後龍梵已對他說道:“她原本是妖族,死後魂魄本該散去,如今卻聚集在此,短時間未經煉化便要化作人形並不容易,她與渺瀾不同,沒有活人之血融合,而是靠著攝取靈力而活,如今的她介於生死之間,非人非鬼,等同於半死之人。”光是魂魄凝結還不夠,要維持人形不散,她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