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已經僵硬的脖頸,撥開頭髮,露出傷口很是奇怪,巖驍端詳了半天,又用手指伸進去摸索了幾回,如此六具屍體都探查了一遍,終於轉過頭來。“宗主,這些傷口有古怪,創口不是往裡而去,也不是任何兵刃所傷,而是由內往外,像是從他們自己身體裡爆出何物,造成這般的傷口。”“靈力自爆於頸邊致命處,傷口外放,如由內向外爆發的利器,切斷了生機,失血過多而死。”龍梵將死因解釋了一遍,輕淡的話語聲只對著身前的凌洛炎,倒像是隻為了解釋給他聽。話音很輕,只說予炎主,淡得似要被風吹散,可祭司龍梵一旦開口,又有誰會不想聽他說的是什麼,於是這句話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六人是自殺身亡。若非如此,無法解釋他們的死狀如此統一,看來連時間都一樣的。銀曜族的曜師,特意到了赤閻族的炎落宮裡,然後一同引出體內靈力,自盡於此。“這些曜師要自殺,為什麼要死到我們赤炎宮裡來?”林楚喃喃自問,巖驍滿是精悍之氣的臉上,也露出疑惑之色。相比他們的疑問,懷冉等更想知道的是,他們為何要自殺?凌洛炎聽了龍梵所說的,確定這些人是自己選擇在此死去,也怎麼都想不通,“各位曜師可別對本宗主說,這幾人是奉命來此自盡的吧?”含笑望來的眼,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其中的冰冷卻要刺人骨髓,對凌洛炎這句話中的意思聽的明白,懷冉憤憤的甩了下衣襟,“炎主難道以為是我們要他們特地到這裡來死,好引起龍主的注意?對龍主的決定表達不滿?”“難道不是?”凌洛炎拉開龍梵擋在他面前的手,上前一步,投去一簇炎火。剎那間那片刺目的血紅之中燃燒起豔麗的火色,彷彿那些不是鮮血,原本就是一片火焰化作的液體,此刻又變形態恢復了拂動妖冶的身姿,一樣的赤色,從地上到空中,靜靜的燃燒。空氣中那股沉重的氣味逐漸散去,六人的屍體也隨著炎火而散,銀曜族的曜師們注視著半空中的一片赤紅詭麗,忘了言語反駁,各族也抬首看著,都忘了此刻是為了什麼而來,好像原本就只是為了來看這片花火,都被眼前炎火的絢爛勾去了心魂。等火光散盡,眾人這才回過神,再去看赤閻族那方,與絢爛炎火一般惑人的那位炎主,正無比慵懶的靠在他身旁的那身白袍之上,正若有所思的望著牆邊。“去看看,那是什麼。”對不遠處的林楚如此吩咐,凌洛炎發現牆邊有幾點晶瑩閃爍,毀去了屍體和血液,牆角縫隙中的亮點顯得明顯起來。林楚小心翼翼的上前,被炎火襲捲過的迴廊裡,原一有屍體的地方乾淨的不留一絲痕跡,血跡更是找不到半點,牆與地面之間的那處縫隙裡,卻像有什麼。伏在地上他把那幾粒東西撥了出來。放在手心細細端詳了一番,回到凌洛炎面前,“回宗主,是幾粒細沙。”“拿來我看看”赤紅如火的顏色抬起,林楚正要走近把手中的東西遞過複查,一旁白色衣襟已經擋在面前“給我。”林楚腳步一頓,凌洛炎低笑起來,看似深情卻滿是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接著便全都化作了戲謔的笑意,只不過這笑意是為什麼而生,又是為誰而生,林楚心裡明白的很。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龍梵掌中,林楚又退下,白袍祭司淡淡的目光掃過垂首不語的林楚,斂下了眸色微藍。接著便把他的宗主拉回到面前。看到龍梵緩緩投來一個眼神,凌洛炎只當沒察覺其中的警告或者不悅,若無其事的挑眉,掌心忽然一緊,龍梵握起了他的手,對他說道:“宗主猜測與他們有關,看來不假。”“是嗎,果真如此?”漫不經心的抬起指從龍梵的掌心劃過,凌洛炎在他的掌心勾畫著,正在此時卻聽到耳邊一聲輕語,“洛炎叵是繼續,我可相陪。”這句話說的不含任何其他隱意,彷彿只是一種提醒,凌洛炎不必問繼續的是什麼,他還不想在此時又回到房裡,他們才出來沒多久。輕咳一聲,他停下了指尖的劃弄,這回認真的觀察起來。“炎落宮雖然是短短時日內所造,每一個地方都打理的十分徹底,這幾粒細沙,絕不是原先所有,該是某些人身上或是鞋底縫隙中掉落,這些紗子雖然細小,卻十分不同吶。”“宗主看出來了。”龍梵微笑,這笑容裡卻像是有幾分可惜,微藍閃爍,視線又落回到掌心裡的指上。沙子又能與什麼有關?有什麼特殊?不明白之前兩人提到的他們指的是什麼,也沒人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只看到人群中最為耀目的那一人,正撥弄著祭司手上的東西,炎主難道對這件怪事有所知,屏息以待,無人敢打斷兩人的談話。從龍梵的掌中捻起幾粒沙子,凌洛炎抬起手放在陽光之下,本該是細若塵埃之物,竟然閃爍出了淡淡的金黃顏色,彷彿原本不是沙子,而是用何種美麗的事物做成了如此形態。這可還是尋常的沙子?隨著他舉起的手,所有有人視線都集中在那幾粒細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