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明剛想支起身子,突然就看到那女人口中發出奔放而歡快的聲音,用力拍了一下馬屁股,然後飛快的向沈軍明這邊跑了過來。沈軍明一想,他兩條腿肯定跑不過馬的四條腿,乾脆站住不動,看那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女人身後跟著若干的男人,見女人瘋跑過來,也大呼小叫的開始飛奔,就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大地都被震的發抖。女人在離草垛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硬生生從馬匹身上跳了下來,滾了一下,大吼著向沈軍明這邊跑來。沈軍明從腰後摸出了匕首,皺緊了眉端。女人奔跑的速度非常快,面板黝黑,看起來簡直像是一隻黑豹。她連爬帶滾的向著沈軍明這邊跑來,滿臉都是笑容,滿臉都是淚水。沈軍明被她瘋狂的表情嚇了一跳,愣了一秒鐘,女人跑得很快,幾乎是滾著跑到了他們身邊,沈軍明沒辦法對一個處於癲狂狀態下的女人動手,只能看著她跪在地上,把自己的臉摔得鼻青臉腫。然後沈軍明看到她虔誠的看了一眼雪狼,流著眼淚低下頭,整個人匍匐在地上,親吻雪狼的前腳爪。沈軍明愣了一下,驚愕的看著雪狼。雪狼的表情很冷靜,似乎早就知道女人會這麼做,沒有動彈。沈軍明突然有了想要把女人狠狠踹飛的想法。 青樓沈軍明沒辦法對女人動粗,他只是沉著臉,拽住雪狼的後退,猛的用力,把他從女人的嘴下搶了回來。雪狼被他拽的有些難受,卻也沒有表現出不高興,只是淡淡的看了沈軍明一眼,然後溫順的坐在沈軍明的腳面上。女人原本虔誠的表情突然變得兇狠,指著沈軍明的鼻子破口大罵,沈軍明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女人身後七八個彪形大漢睜大了眼睛,似乎要和沈軍明幹一架。沈軍明皺著眉,正準備好好和他們較量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雪狼說:“沈軍明,夠了,他們不會怎麼樣我的。”沈軍明回頭一看,雪狼正咬他的褲腳。女人用手腕擦乾淨了臉上的眼淚,說了不少難懂的話,沈軍明一概聽不清楚,轉身想把雪狼帶走的時候,那女人突然一把拽住了沈軍明的手肘,有些焦急的說著什麼。沈軍明看著她滿臉的油漆,更煩了,猛地甩開手,那女人又不依不饒的拽了上來,沈軍明正要發脾氣的時候,女人遞給了他什麼東西。沈軍明低頭一看,女人手上拿著一塊羊皮,羊皮上被燙出了黑色的痕跡,仔細看的話,甚至能看出狼頭的形狀。雪狼張口對沈軍明說:“南屠人是世代以狼為神的部落,這是他們部落的女首領。”沈軍明抬頭看了看那女人,覺得她身材高大,和沈軍明都差不多高了,而且肌肉發達,看起來非常有力量。沈軍明皺眉,說:“她不能碰你,你讓她走。”雪狼嘆了口氣,說:“她不是想碰我,她只是在對我表示感謝。你還記得我們一起救下來的那頭狼嗎?那是南屠人的狼群,南屠人視它們為神祇,這次他們來,是為了報仇的。”沈軍明立刻想起那頭老狼缺失門牙的嘴,還有那顆冒著血的黒牙,問:“她來報仇?找天戰嗎?”沈軍明一直以為是天戰讓人虐待那頭狼的,心裡曾經非常痛恨天戰的暴行。雪狼卻吃驚的說:“什麼?關天戰什麼事?”“不是天戰讓手下虐待那頭狼的嗎?”“……”雪狼睜大眼睛,“為什麼是天戰?天戰和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沈軍明更奇怪了,說:“我一直以為是他……”“不是。”雪狼否認,“黛陶國的皇帝雖然幼小,但是殘虐成性,加上相國故意驕縱,他越來越無法無天,異想天開想讓狼群幫他打仗,該死的,狼是能被人馴養的動物嗎?”雪狼的喉嚨哽了一下,沒有繼續說話,然而沈軍明已經想到了那群狼的下場了,被毒打、剝皮,人類如此殘暴的對待動物,讓沈軍明一陣心寒。那群南屠人靜靜地讓雪狼和沈軍明說話,而且對於雪狼能夠說話這件事一點都不露出吃驚的表情,似乎在他們心中,狼就應該是這樣的。沈軍明嘆了口氣,見女人看著雪狼的眼神越來越露骨,更加不高興,說:“那他們應該是來攻打黛陶國的了,咱們別和他們一塊,去找軍隊。”雪狼看著沈軍明,很無奈的說:“天戰和南屠成為了新的協約國,你只有跟著他們才能找到天戰啊。”“……”沈軍明覆雜的看了看那些野人打扮的南屠人,半天,嘆了口氣,旁邊的大漢見沈軍明的表情,識時務的從旁邊牽過來一匹紅棗色的馬,將韁繩遞給了沈軍明。沈軍明翻身上馬,看了雪狼一眼,跟著南屠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城門內。南屠人人高馬大,看到那些黛陶國的步兵就像是看到了小雞一樣,根本不當一回事兒,那些步兵也不敢攔著南屠人,因為南屠的兇狠遠近聞名,沈軍明就看南屠的女首領趾高氣昂的信馬由韁,跟剛才那個又哭又笑的人簡直是天壤之別。他能感受到女南屠對雪狼的崇拜和熱愛,就像是當初的沈軍明一樣,這點讓沈軍明非常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