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聊天的人被那聲巨響嚇了一跳,驚訝地看著我,問:“小段?怎麼了?”我沒說話,只是盯著那些人,過了一會兒,我渾身發抖,眼前都有些發黑了,太陽穴附近的血管‘突突’作響,心跳聲大得驚人,好像有個人在我胸腔裡敲鼓。 我愣愣地站著,旁邊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只能看到同事驚訝的臉。過了大約一分鐘,我都無法平靜。腦子裡有許多我無法處理的資訊,大部分我不願意相信,只是像蒼蠅一樣來回盤旋。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開啟了,開門的人是在公司與我感情最好的李升。辦公室這麼安靜,他感到有些驚訝,手裡翻著厚厚的策劃書,瞪大眼睛:“怎麼回事啊?”不用人回答,他就發現我的異樣。李升走過來,拽著我的手臂讓我坐下,同時在我眼前揮舞手臂:“小段?小段,回神了!”我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向前一趴,把額頭貼到手背上,裝出在睡覺的模樣,實際上一直睜著眼睛,盯著虛空中不知名的某一處。李升毫不客氣地掰我的頭,說:“我一要跟你說話,你就不搭理我。裝什麼死啊?”我心情很不好,用力向下低頭,就是不抬起來。李升拿我沒辦法,只能放棄,轉而對其他人員說:“今天晚上有聚餐啊,經理掏錢。不來的到我這說一聲。小段,段落,你他媽別裝死了。”我還是沒抬頭,只是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撥打的是家裡的座機,聽到齊沐陽的聲音時,我的喉嚨一緊,幾乎說不出話。我和他說我晚上要和同事出去吃飯。齊沐陽有些失望的‘啊……’了一聲,說‘可是我給你燉了排骨’。我覺得他有些可憐,與印象中的他不同,非常陌生。晚上部門裡二十多個人一起去吃飯,點了不少酒。之後又有人提議去唱歌,在包廂裡酒水免費,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十多個喝酒的成年男人癱成一團,不能讓女的來扶他們,醉酒後的男人保不準會胡言亂語、動手動腳地耍流氓。我怕他們出什麼狀況,所有人都是我扛到計程車上的。同事張宏走之前用力摟住我的後頸,臉紅脖子粗地喊:“小段!我一定要把我妹子介紹給你。明天你就跟我去相親,聽、聽見沒有?”他喝得舌頭都直了,我半天才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只當他喝多了在說胡話,隨便應付著,把他塞到副駕駛倉。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家裡的燈亮著,我滿身酒氣地換鞋,就看到齊沐陽穿著我那件寬大的舊球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的動作放輕,屏住呼吸走到齊沐陽身邊。大概是因為光線突然暗了,齊沐陽睫毛顫動,醒了過來。他像是說夢話一樣問我:“回來啦?”我沒說話,只是把手伸到他脖子後面,打橫要把他抱起來。天慢慢轉冷,中午還是夏天那樣的燥熱,晚上卻有不小的風了,他穿得那麼少,手臂很涼。齊沐陽反應過來,掙扎了一下,沒讓我抱,自己站起來,說:“怎麼喝那麼多酒啊,我給你熱點牛奶,你喝了再睡。”說完,他轉身走向廚房。我沉默著,跟在他身後,看他從冰箱裡取出保質期只有三天的瓶裝奶,倒在碗裡,用微波爐加熱。家裡原本沒有微波爐,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買的。我從來沒買過這種牌子的電器,因為,很貴。只加熱了十五秒,齊沐陽就準備取出牛奶。在他傾身向前的一剎那,我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深深吸氣聞他身上的味道,吻他的耳垂。耳朵是齊沐陽很敏感的地方,事實上,只要是我用手或用唇碰他,他身上的一切部分都會變得很敏感。齊沐陽抖了一下,耳朵整個紅了,那種淡淡的紅色甚至蔓延到臉和脖子上。齊沐陽扭過頭,用手推我的臉。我以為他會說‘別鬧了’這樣的話,可實際上他只是捧住我的頭,很虔誠地吻了吻我的唇。他從來不會拒絕我,只要是我表露出願意親近他的意思。我的聲音有些沙啞,下面也硬了,隔著衣服頂在齊沐陽的後面。我問他,齊沐陽,你為什麼願意跟在我身邊?和他比起來,我算是一個窮人,沒錢沒勢,學歷也不高。我不希望他是因為我猜測的那個原因和我在一起,所以想問問清楚。可齊沐陽只是不停地吻我,一遍一遍地說:因為我喜歡你。段落,我愛你……讓我無比厭煩。週末又趕上我值班。齊沐陽纏著我要和我一起去單位,雖然雙休日單位人少,可也保不準有回來拿東西的人。直到晚上九點鐘以後我才徹底鬆了口氣,反鎖上寢室的門,坐在床邊脫鞋。昨天下了場雨,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此話當真不假,現在蓋著薄被就有些冷了。我拿出前幾天曬好的留著過冬的棉被,齊沐陽早早就趴到床上,蓋著很厚的棉被,看樣子像是睡著了。我脫了衣服準備上床,閉上眼睛的齊沐陽突然睜開,伸出修長有力的手臂,攬到我的後頸處。我被他拽得向前傾倒,只能撐手在他耳側,頓了頓,俯身向下,摟住他的腰。齊沐陽屏住呼吸,當我貼到他身上時,他才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