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劫年近十六歲,馬上就要讀高一。儘管他從小學習柔道,卻沒學到一點應有的溫和、謙讓,性格反而更加倔強暴戾,遇事總想用武力解決。這一點在他上初三時體現的淋漓盡致,就楊懷瑾跟唐括那點破事,鬧騰了能有大半個學期。學校幾次阻撓,但季劫怎麼會聽?於是季父義無反顧的把季劫一個人扔到這裡,一方面是讓他提前適應北京的教材,一方面也是想透過這樣的冷處理,改改季劫囂張跋扈的性格。“……”房間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浴室水汽很足,但卻不讓人討厭,季劫用力眨了眨眼睛,從溼潤的睫毛上滾下一滴晶瑩的水珠。只聽‘譁——’的一聲,他赤裸著身體從浴缸裡走出,白皙的面板微微泛紅。季劫只在肩膀上披了一塊毛巾,就這樣毫不在意地走出浴室。客廳採光很好,但外面雨勢太大,烏雲遮天蔽日,房間裡有一種隱晦的陰暗感。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季劫眯起眼睛看著外面,不一會兒,磅礴的雷聲鋪天蓋地,呼嘯而來。似乎是響應這聲驚雷,客廳裡的電話鈴突然響起,一聲比一聲急促,催命一般。知道這裡號碼的只有季家父母,打電話的應該是他們。季劫看了看電話那邊,一點都不受影響,他隨手把肩膀上的毛巾扔到沙發上,然後坐著毛巾,整個人仰躺在沙發裡,仍在滴水的頭髮把昂貴的真皮沙發弄得溼噠噠的。電話鈴持續了大概有一分鐘左右,這一分鐘內季劫躺在沙發上紋絲不動,好像是睡著了。然而一雙好看的眉毛卻不經意皺起,交疊著的雙腿姿勢僵硬。這不是他‘嘭——’什麼東西狠狠砸在管天任身後的防盜門上,精準得彷彿投籃,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護頸抱枕,質地不那麼柔軟,因為扔的人力氣夠大,有很強的攻擊性。儘管抱枕沒有碰到管天任,但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動作慌亂,手上的東西猛地潑到自己身上,白色的上衣頓時沾上了深色的痕跡。“對、對不起。”管天任狼狽地想擦擦上衣,卻又不知如何下手,他連聲道歉,轉身要離開。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季劫皺起雙眉,眼神鋒利,他迅速將毛巾裹在腰上,邁開長腿朝門口走去,口中卻說道:“慢著。”管天任本來已經快關上門了,一聽這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不敢進來。季劫常年運動,身材極好,肩寬腰窄,這樣只纏一條毛巾,露出少年綿延流暢的肌肉,以及修長的雙腿。季劫表情冷漠,用打量的眼神看了看管天任被醬湯染上顏色的白色上衣,又看了看他手上端著的盤子。盤子裡裝著四塊碼放工整的刀魚,旁邊的小刺都被人剪掉、拔下,肉質細膩,香味撲鼻,一看上去就很有食慾。季劫極愛吃魚,溺愛他的母親恐怕早就告訴管天任的父母了。“……”季劫不動聲色,卻突然伸手扯了扯管天任的衣服,彆扭地開口道,“……換身衣服再走。”管天任一臉震驚的表情,明顯是受寵若驚,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用,我回去換就行了。”之前淋了雨,管天任的衣服還是溼的,估計是回家後趕快把刀魚熱了端過來,連衣服都沒換。季劫‘嘖’了一聲,蹙眉,表情有些不耐煩:“讓你待著就別廢話,去洗澡。”那三個字輕描淡寫,卻帶著無可辯駁的力度。管天任無奈,被季劫接過手中的瓷盤,到浴室脫了衣服,開啟淋浴,迅速用沐浴露洗掉胸口的汙痕。他們家人負責打理這棟別墅,一個星期就會來清掃一次,管天任空閒時會幫忙,對這裡也很是熟悉。但洗完澡後遇到了困難。浴室裡只有季劫的換洗衣物,當然沒有管天任的。管天任在浴室裡喊:“季劫,我能用你的毛巾嗎?”“……隨便。”“……我,我穿不上你的衣服。”季劫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浴室門口,一點也不在意,‘刷!’的一聲把浴室門開啟,將裡面的人嚇得跳起來,幾乎滑倒,連著的動作震得管天任身上白生生的一團嫩肉抖了兩下,他迅速轉過身,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季劫冷漠地看他手裡拿著自己的帽衫,開口:“誰讓你穿我衣服了?”語氣囂張,毫不客氣,活脫脫一個被溺愛得不懂禮貌的富家小孩兒。然而下一句卻是:“但你可以穿那邊的浴衣。”說完指指浴室的右角。那裡遠離浴缸,空氣乾燥,其中摻著幾件季劫的內褲。“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管天任急促地說,背對著季劫,似乎極為尷尬。北京到了八月底天氣就沒有那麼熱了,雨後更是有些清涼。剛剛季劫心情煩躁,把空調溫度調得很低,還沒穿衣服,現在冷了,想起自己一件很適合現在穿的白色長袖帽衫。等他開啟浴室的門,才發現管天任手上拿著的就是自己今天想穿的衣服,於是一步一步向前走,說:“把我衣服給我。”少年高高瘦瘦,雙腿修長,身材比例近似完美,行走過程中腹部流暢的肌肉線條張狂霸道,咄咄逼人。背對著季劫的管天任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