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3頁

簡雲繃緊唇角,雙手撐上了桌子。她道:“你就是違法了吧,掙了很多昧心錢麼?你打給我的八萬塊,我還到了你的卡上……”“我今天來,不是想吵架,”魏文澤忽然說了實話,“你跟我說這些,徒勞無功。”他知道簡雲最看重女兒。因此轉移了話題:“真真怎麼樣了,學習跟得上嗎?”“她很好,”簡雲捏著抹布,刨根問底道,“你究竟做了什麼?”腦中飄過一個詞——不勝其擾。魏文澤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自從離婚以來,他並非不念舊情。尤其是這個飯店,他一邊倍感討厭,一邊備受吸引。廚房裡的飯菜氣息,像極了剛來北京時的家——那時候,他和簡雲住在一起。一日三餐,熱茶熱飯。在外奔波勞累一整天,切身體會“狗眼看人低”,回到家的那一刻,唯有簡雲在等他。吃飽了飯,洗個熱水澡,他一邊看報紙,一邊和簡雲說話。他一度對這個世界愛恨交加。以至於後來,他逢迎宋佳琪,心中總有疙瘩。那不是花街柳巷中的風流遊戲,他不能自主地選擇抽身而退。必須長久地、專一地表達,不存在的喜愛和欣賞。憑什麼呢?他聊以自嘲地想。許是酒勁上頭,回憶如蟲蟻,噬咬他的身軀。他起初把左手搭在桌面。後來,修長的手指往前伸,挪動了幾寸距離,碰到了簡雲的指尖。“我做了什麼,我說了你也聽不懂。”魏文澤抬起另一隻手,端過旁邊的啤酒罐,單手拆開易拉罐,氣泡便“滋滋”地冒了出來。白沫一湧而出,沾溼他的手背。他喝了一口酒,沒有付錢的意思。簡雲提醒道:“雪花牌啤酒,四塊錢一罐。”不知是發了什麼酒瘋。魏文澤拆下手錶,放在桌面上:“勞力士黑水鬼,我拿這個抵債。”簡雲把手錶推給他:“表我不要,你拿走吧。這一罐酒,我送你了。”她惜字如金,態度剛硬,與印象中大不相同。魏文澤後退一步,面朝燈光,與她對視。他一言不發。左手拿著機械錶,右手端著一罐酒,喝了兩口,含糊不清道:“行了,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說完這句話,他獨自進入夜幕。不多時,身影便徹底消失。魏文澤無法概述自己的性格。但是有一天,他恍然發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只在簡雲的面前出現。——聽起來像一種諷刺。他自認為這一晚只是一個小插曲。回家之後,生活還要照舊。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秦越派人跟蹤他,將他的行程記錄上交,報告到了秦越那裡。秦越疑心深重,當晚又聽信了謝平川的話——謝平川是毋庸置疑的敵人,但是他說出口的話好像一顆種子,破土而出,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秦越看不穿魏文澤。收到的訊息也令他失望。魏文澤又跑去探望前妻,而且特意挑了一個點,挑在沒有顧客的時候。宋佳琪的下落不明,魏文澤還有這等閒心——聯絡幾段前因後果,秦越不得不懷疑,魏文澤故意切斷了宋佳琪這一條線。當初他們如膠似漆,形影不離,衛董事長親自搭橋,替魏文澤拓展人脈。如今靠山轟然倒塌,魏文澤倒是樂得輕鬆,回頭還能和前妻敘舊,逍遙快活。這就是秦越的新助理。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叫人防不勝防。秦越把菸頭掐滅在玻璃缸中。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下這一口氣。幾天之後,秦越指使了一夥人,在夜裡九點左右,去簡雲的飯店鬧事。秦氏集團的經營範圍很廣,認識一批拉幫結派的無業遊民,想要收拾一個開飯店的小老闆,簡直易如反掌。他們在店內挑刺,扔了筷子和飯碗,嚇跑了尋常顧客。碰巧那天是週日,簡真也坐在店裡。她沒見過這種陣仗——立刻就嚎啕大哭。“真真……”簡雲將她摟在懷中,讓服務員去廚房報警。可惜警察來遲了一步。那幫無業遊民已經跑了。他們砸壞了桌椅板凳,造成了一筆損失,又在飯店招牌上噴漆,畫了一些奇怪的形狀,引得路人指指點點。簡雲被氣得手抖,胸腔也很疼。明明一天沒吃飯,卻絲毫不覺得餓——為什麼會有人不按規矩行事?尺度一再突破下限,逍遙法外,心安理得。她去警察局做了筆錄。這並非一樁小事。服務員偷偷打電話,打給了簡雲的前夫。彼時的魏文澤還坐在家裡,研究謝平川近期的行程安排,電話剛一接通,服務員便說:“簡真爸爸,今天有好幾個人來店裡,又砸又罵,警察都來了,混混們都跑了……”她剛從農村出來,滿意目前的工作,老闆包吃包住,還讓他們加餐。之前的經歷一帆風順,於是突然的挫折,就讓她矇頭轉向了。這名服務員哭泣道:“我都嚇破膽了,真真也哭啞了……可是咱們飯菜不好,惹上什麼大人物了?”她沒有等來任何指示。因為電話被結束通話了。這樣的大人物,魏文澤只認識一個。他致電給了秦越。對方恭候多時,開口第一句就是:“魏文澤,咱們是應該好好談談了。你跟我耍把戲,暗地裡私會前妻,把宋佳琪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