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放在哪裡?我想不起來了。”手指不斷遊移,每新到一處地方,謝平川便要問:“是放在這裡麼?”最後停在她的後背,像是在給小貓順毛。徐白道:“你又佔我便宜。”話雖這麼說,她的臉頰染了緋紅。因為她一貫坦誠,這偶然的害羞,越發讓人心生歡喜。就像一朵沾了露珠的水芙蓉,應了那一句“不勝涼風的嬌羞”。謝平川見狀,依舊坐懷不亂:“你聽我解釋,我沒有佔你便宜。我在和你一起回憶過去。”徐白信以為真。她仔細思考,如實道:“還有啊,你小時候喜歡打架。因為你長得比較好看,三年級的班上,就有男孩子叫你小白臉……你也不吵架,直接和人動手。你還堅持長跑,仰臥起坐,引體向上,都是為了不輸打架……”徐白捶了一下牆壁:“暴力不能解決問題,要改正。後來你長大了,就不再和人動手了。”謝平川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他說:“你連這些都記得。”謝平川有意無意,接著問道:“和我有關的事,你都記得很清楚麼?”“對啊,”徐白沒察覺有坑,立刻跳了進去,“我在國外那幾年,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想到你。從你二年級開始,凡是我聽過的、見過的事,就像電影回放一樣……”講到這裡,她自覺失言,停住了嘴。夕陽逐漸下沉,收盡了冬日餘溫。他們站在餐廳的牆邊,被餘光照出一雙落影,影子交疊,像是別樣的剪紙賀禮。徐白到底乖巧,小聲叫了一句:“老公。”謝平川正在盛飯。他還端著一個小碟子,給徐白夾雞絲卷。此時察覺徐白的話,他抬起頭來,承認道:“我聽見了。”他將碟子放下,像是閒扯一般,和她談起一個國家:“愛爾蘭的婚姻制度很特殊,結婚相當於合約,期間不可以離婚……”謝平川道:“最短的合約期限是一年,最長是一百年。明天我們去領結婚證,我當它沒有期限。”就像他曾經說過的話。下輩子也想娶你,再接著百年好合。徐白微怔,半晌後,她應了一句:“好呀。”第二天清晨,天公作美,陽光和煦。謝平川早前就做好了預約。他的確是預謀已久,表單和證件都帶全了,出門的那一刻,他還發了一條朋友圈,只對分組好友可見,但也算是昭告天下:今天領證,好高興。季衡回覆得最快,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啊”,來表達自己的驚歎,又寫了挺長一段話:“恭喜你啊,川川,你終於要結婚了。婚後做一個好老公,愛老婆,疼孩子,因為你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