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夏集團的高管構成,與普通網際網路公司幾乎無異。不過大家都知道的一點是,謝平川不僅是技術總監,也是股東和公司合夥人。謝平川的話語權,怕是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重要的多。魏文澤平心靜氣,端起紙杯子,喝了一口茶,繼續道:“等我們談完驗收,也能有下一步的合作。謝總監,和您說實話,我們公司正在轉型,不會一直走軟體外包的路。”謝平川表示他很理解。然而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魏文澤一方卻發現,謝平川逐條確認了需求,當場稽核完專案,沒再提起一句合作關係。謝平川送他們出門,直到他們邁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魏文澤評價了一句:“老油條。”他的同事聽見了,笑道:“別說人家謝總監老,謝總監和你同一年的,你們都是1988年出生。”另一位同事道:“怎麼著,你還笑得出來,咱們今天沒談好,這個月績效怎麼辦?”關心完績效問題,他依然疑惑不解:“沒道理啊,為什麼不合作了?”腦子裡靈光一閃,他看向了魏文澤:“魏經理,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四月份你拉來的那個專案?”電梯裡通風順暢,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門框刷了一層金漆,清晰地反射了光影,不像是一棟寫字樓,倒像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電梯裡鑲著一面鏡子,鏡子並非單層,細看還有重影。魏文澤面對鏡子,整理自己的衣領:“不可能,他們恆夏根本沒有渠道,知道我們手頭有什麼專案。”他側過臉,瞥了同事一眼:“我們不是沒機會了,恆夏的總裁是蔣正寒,那小子還挺年輕,回去找業務部看看,能不能和蔣總接上話。”言罷,他又道:“除了蔣總,還有衛董事長,條條大路通羅馬。”在這方面,魏文澤頗有經驗。正因為此,一行人不再吱聲。不多時,電梯停靠在五樓,門開以後,他們瞧見一個美人。那姑娘穿一條連衣裙,眉眼極其精緻,面板白嫩如雪,脖子上掛著工牌,手裡拿著一沓報表,似乎正準備下樓。魏文澤看了她的工牌——原來是一名翻譯,名叫徐白。徐白踏進了電梯。魏文澤笑道:“徐翻譯?”徐翻譯瞧他一眼,禮貌地笑,但沒說話。魏文澤信口雌黃,笑得溫文爾雅:“我大學輔修的專業是日語,以前在微軟做日語拼音輸入法,沒想到能在恆夏見到同行。”徐白資歷尚淺,果然掉坑:“微軟日語輸入法嗎?我也用過。”魏文澤點了點頭,繼而詢問:“你也是學日語的?”“不是,”徐白否認道,“我的日語水平比較差。”她也沒說自己是什麼語種的翻譯。魏文澤拿出了手機,開啟他的社交軟體:“徐小姐,能不能加個微信?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大家都在網際網路公司做翻譯,我遇見同行很高興。”話音未落,電梯抵達二樓。人事部就在二樓,徐白打算去交材料。她扭頭看了一眼魏文澤,回應道:“對不起啊,我不用微信,今天也沒帶手機。”言罷,她就走了。魏文澤身後的同事憋不住笑,拍了拍魏文澤的肩膀:“算上謝總監和這個姑娘,今天一連碰壁兩次,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魏經理。”魏經理也笑,似乎並不在意。徐白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她從人事部出來之後,確認自己的職位,已經從實習期轉正了,她其實有點開心。次日便是為他們這批新員工舉辦的迎新會。迎新會按照計劃,在公司旁邊的酒店舉行,恆夏包場了一個大廳,提前做好了佈置,參與的部門人員多達上百。徐白和謝平川到場較早,彼時大廳裡只有十幾個同事。而在這十幾個同事之中,也有人瞧見徐白和謝總監是一起出現的,但是他們沒有多想,只以為徐白和謝總監剛好順路。更何況,到場之後,謝平川要去高管那一邊,而徐白要去他們的專案組。分別以前,謝平川和徐白說了一聲:“想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回家。”徐白蹙眉,搖了一下頭:“今天的人很多,會讓別的同事知道。”謝平川笑著反問:“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道:“我送你回家而已。”謝平川沒等徐白同意,就當她是預設了。當晚六點左右,迎新會正式開始,各部門職工基本來齊——當然在場最多的,要數技術部的碼農,還有人負責抽獎程式碼,並將程式碼開源在了github上。徐白所在的專案組,和對應的技術部聯誼了。她的座位左邊坐著趙安然,右邊是一個會寫程式碼的妹子,徐白沒和趙安然說話,她和那個妹子聊了起來。趙安然忍不住插話:“小白,我敬你一杯酒。”徐白扭頭看他:“我不會喝酒。”趙安然不依不饒,往她的杯子裡倒白酒:“我就倒一點,不礙事,酒精度數很低,你不喝也行。”隨後他端著玻璃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家好,我是翻譯組的趙安然,在崗位上工作一個月了,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新同事,感謝公司給了我這個機會。”其他人也笑著回應,陸續和趙安然乾杯。趙安然廣泛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