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川哄人的功夫,在今日大顯神通。他待了不到十分鐘,就讓奶奶的眼睛裡,充滿了慈祥的笑意。老人問道:“你們吶,想過要孩子沒?”謝平川承認道:“嗯,想要一個孩子。”他微微低下頭,神情溫柔,唇角上揚些許,應該是笑了:“兒子或者女兒,我和小白,都會喜歡。”徐白盯著謝平川,被美色所迷,神思有些恍然。她禁不住暗暗地想——如果謝平川做了父親,他必然是很好的父親。既不會過分嚴厲,也不會疏於管教,寵愛和指引,他都能給。奶奶接下來的話,又把徐白拉回現實:“我盼著能……再活一兩年,見到你們的孩子。”“手術會很順利,”謝平川預祝道,“到時候,請您給孩子起名。”臥病在床,百感交集,仍要抱有憧憬。老人微笑點頭,拍了一下謝平川的手背,改口稱呼道:“孫女婿。”謝平川得到了首肯。他在整潔的病房裡,向徐白的長輩許諾:“我會好好照顧她,比小時候更仔細。”“唉,小白對你呢,真心實意的,她小時候一提到你,眼睛都會發光,”奶奶也說道,“你們倆啊,我都是看著長大的,我放心你們。”心情舒暢起來,難免更加疲乏。徐白察言觀色,及時止住話題,零零總總講了幾句,便和她的奶奶告別了。再然後,她和謝平川一同出門,來到了醫院的正門之外。朝陽東昇,日頭正盛,洗淨陰雲鉛華,視野也越發開闊。謝平川稍一停步,拿出了車鑰匙。不過他想了想,又提議道:“你早上吃飯了麼?如果沒有,我請你吃飯。”醫院門外的對街,有一排開張的店鋪,包含了各類麵點小吃。再往前一段距離,又是一家星級酒店,院前停了不少豪車,總之有很多選擇。朔風颳得正緊,徐白的頭髮被吹亂。她從口袋裡拿出皮筋,把長髮紮成了馬尾——可惜沒有鏡子,她就是胡亂扎的。她抬頭望著謝平川:“我沒吃飯,起床遲了。我們一起去吧。”整條長街上,行人疏落,談話聲淺,徐白問了一句:“我的頭髮亂不亂?”以謝平川的直男審美,他只覺得,無論徐白怎麼弄頭髮,她都是很漂亮的。因此謝平川回答道:“不亂,符合你的氣質。”正巧,他們路過了一扇櫥窗。徐白對著玻璃照了一下,馬上質問道:“我的氣質這麼凌亂嗎?”謝平川摸了摸她的頭,把幾縷頭髮撥到了耳後。他順便撫弄了她的耳朵,像是徐白經常對貓咪做的那樣——冬日天冷,他不戴手套,指尖很涼,凍得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