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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羞帶怯,欽慕道:“您真溫柔。”“謝謝誇獎,”魏文澤有些醉了,他附在她耳邊,善意提醒道,“我看了名冊,你剛來吧?歡場裡,再溫柔,也別當真。”言罷,又是一個吻。秦越調侃道:“呦,魏文澤,你說說看,是你懷裡這個比較好,還是宋大小姐比較好?”“她們兩位加在一起,”魏文澤莞爾一笑,“也比不上秦總您,懷裡抱著的那兩個。”秦越抬高了腿,架在面前茶几上,和他開玩笑:“你聽過一首詩麼,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魏文澤立刻會意。他祝福道:“等到塵埃落定,夏林希作為副總經理,也許會來談判,您想做什麼,都能做了。”秦越搖頭道:“強迫沒意思,我喜歡自願的,就像收購公司。恆夏倒臺的那一天,我會讓我們的公司,吞併他們的每一份心血。” 徐白在醫院病房裡, 看到了何興懷的影片。北風清冷, 天乾物燥,蒼穹如同生了塵灰,映得陽光格外寡淡。徐白凝望窗外,沒等影片放完, 就關掉了手機。她默默在心裡, 罵了一句髒話。奶奶的手術就在近日。趁著今天是禮拜六, 徐白來醫院看她——護工也算盡心盡力,老人的狀態好了一點, 不過因為疾病纏身,她說了一會兒話, 又變得無精打采。這般安靜了幾分鐘, 護工拿起杯子, 出門打水。“小白,”奶奶忽然道,“你的物件……今天還來嗎?”徐白連忙道:“他在開車,路上有點堵, 他很快就來了。”地磚是青灰色的,花紋縱橫交錯,瞧著很乾淨。徐白走路無聲,站在病床前, 低頭和奶奶說話,目光卻落在了地板上。“他最近,工作上遇到一點事, ”徐白故作輕鬆,諱莫如深,“反而沒有平常忙了。”奶奶悶聲咳嗽,蹙緊花白的眉毛。想她年輕時,必是姣好的美人,鼻樑秀挺,臉型柔和,雙眼形狀標緻。不過因為歲數大了,眉梢眼角生了皺紋,肌肉塌陷,膚色泛黃。她和徐白講起了,早前去世的丈夫:“你爺爺還在的時候……他那會兒才二十多歲,在工廠裡做工,忙得很……我經常和他吵架。”徐白寬慰道:“說開了就好了。”奶奶聞言,倒是笑了。人一上了年紀,總喜歡回顧過往。父母親戚,朋友至交,竟也駕鶴西去,談及死亡,多半愴然,談及往生,多半敬畏,倘若黃泉有靈,即便溘然長辭,也不是什麼驚俗駭事。徐白的奶奶臥床已久,早已猜到這不是小病。手術有沒有用,她不寄希望,心中掛念的人,竟然只有兒子和孫女了。“忙也好,閒也好,”奶奶拉住徐白的手,“做了夫妻,要互相體諒。”她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惜力倦神疲,身體乏累。奶奶便拉著徐白的手,拍了拍她細嫩的手背。徐白卻結結巴巴:“我……我還沒有和他結婚。”此話一出,病房裡進來一個人。謝平川並非空手而來,他還帶了一捧花束。恰巧窗臺上有個瓶子,瓶中裝著凋謝的鮮花,他就走到了窗前,把花束放到了一邊。時值清晨,淡薄的日頭一照,他的側臉也不分明,光用“好看”形容也不夠,只是左右挑不出瑕疵。他不僅模樣生的俊,性格也安分守常,很快就來到病床前,和躺在床上的老人打招呼,而且開口就是:“奶奶好,身體感覺怎麼樣?”老人家對謝平川有些印象。彼時還在四合院裡,她去兒子家中探望,稍微待個幾天,便要打道回府。她的孫女年紀輕輕,整天跟著鄰居家的小子,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而那個小男孩呢,剛開始是很調皮的,後來就漸漸懂事了。他常在窗前看書,身高如拔苗一般,長成了青蔥少年。今非昔比,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想起徐白剛才的話,奶奶一如守舊的長輩,匆匆寒暄幾句,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我的身體沒事,我關心你們啊,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呢?”恰逢護工返回病房,聽到老人的問題,護工也應承道:“您有福了,您孫女和她物件,多般配呀。”“是吧,他們倆啊,打小兒一起長大,”奶奶左手牽著徐白,右手拉住謝平川,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圓滿道,“你們要是結婚了,我就沒什麼掛念了,去見你爺爺,還能和他講講。”奶奶有撒手的意思,徐白不知如何接話。她斟酌道:“爺爺想知道的,一定不止我的婚事。”“你弟弟不成器,”奶奶主動提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不長心眼和腦子。我老了,狠不下心,你爸也不想管他,你繼母……”老人嘆氣道:“唉,不提她了。”她在心中想著,所謂“老來兒女繞膝,就能安享晚年”,大約是個騙局。謝平川在奶奶的促成下,如願握住了徐白的手。他一直沒有鬆開,甚至牽得更緊:“您放心,我和小白快結婚了。認識了這麼多年,我的心裡只有她,結婚的事,晚一天,不如早一天。”他道:“所以,等您出院,剛好能參加婚禮。”徐白並未反駁。什麼話該講,什麼話不該講,在病床前要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