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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放軟了語調,尾聲還上揚了一些,因她嗓音本就清脆動聽,現下還帶了點勾引人的意味,實在聽得人心頭一蕩,倘若讓別的壯漢聽到,指不定要化身為狼。然而清岑卻置若罔聞,拉開她環抱他的手,徑直走出了門外。誠然,他的醋勁還沒過。月光不比燈色柔暖,此刻看來更是冷如冰霜,荒寒之夜風雪襲人,寧瑟楞然扶門站在帳外,須臾之後打了一個噴嚏。清岑的身影很快消失,半點蹤跡都瞧不見,寧瑟守在門口立了很久,想起昨晚的縱情歡好,心裡很有幾分失落。她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從未留住他。寧瑟低頭思忖,忽然覺得“好像”這個詞用得不對,她確實從未留住他。寧瑟魚和猛虎的合體,血盆大口足有半張臉那麼大,數不盡的觸角向前伸過來,似乎要將寧瑟吞吃入腹。近旁鳥雀受驚,撲著翅膀接連飛遠,發出一連串的淒厲啼聲,彷彿已經看見寧瑟被吃了。寧瑟扔了貝殼拔劍出鞘,白芒劍光如流影閃過,霎時濺開幾尺高的浪花,她自覺很是威風凜凜,於是頗為自得地笑了一聲。那海怪驀地後退,順著水浪當即一沉,彷彿瞧見了通天神尊,不要命地一路狂奔,全力遊向妙音海深處,甚至連氣都不敢喘,似乎慢了一拍都會沒命。寧瑟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拔個劍而已,就變得這麼有威力。周圍的水鳥飛了回來,小心翼翼地靠近岸邊,邁開細腿走回淺灘,低頭去啄那些擱淺的魚蝦,一切似乎迴歸平靜,海怪也不敢出現了,寧瑟在心中為自己讚歎一聲,提著長劍瀟灑轉身。正是在那時遇見了清岑。他沒有看她一眼,似乎只是碰巧路過。她卻定在了原地,目光再也挪不開半寸。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哪位神仙的風姿能有這般翩然出塵,她不僅把他放在心上,還想把他放在床上。那日後來的諸多景象,寧瑟都記不太清,只記得自己好像跟在清岑身後,騰雲御風追了很久,活像個沒見過美人的花痴,一路高聲問著清岑的名字,引得過路神仙頻頻回首。他的法力已然登峰造極,並不是努力就能追的上,後來寧瑟筋疲力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瞬移消失。她對他的背影非常熟悉,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鵝毛大雪彌天蓋地,從領口灌進衣裳裡,寧瑟又打了一個噴嚏,沒再想從前的那些事。她捏了個火球捧在掌心,權當是冷夜取暖的手段,就這樣混混沌沌地站在門口,抬頭望著清岑離開的方向。荒寒夜色瀰漫,唯有火球跳躍燃動,泛著淺紅的微光。次日清早,靈安星君奉命返回陌涼雲洲,但在他動身之前,他又一次發現……兒子紀遊不見了。靈安星君心尖一顫,料想他家那小兔崽子,必定又是去找那刀疤臉的糙漢了。果不其然,紀遊此刻正是在寧瑟的軍帳中。寧瑟今日沒有戴面具,她一手撐腮坐在桌邊,額頭和臉頰都有微淺的緋紅,雖說沒有咳嗽流涕,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你是不是受了風寒?”紀遊左手捧著暖爐,伸出右手去搭她的額頭,這才發現她高燒未退。紀遊倒抽一口氣,當即正色道:“師姐,你這樣可不行,打算坐在這裡硬扛嗎?我去給你叫一打仙醫,讓他們圍著你看診,保證藥到病除。”寧瑟不太能聽清他講了什麼,因她頭暈得厲害,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說胡話:“快到我的生辰了……我得回鳳凰宮一趟,不然百鳥朝鳳飛到魔城來,影響多不好啊。”帳外風雪已停,遼闊原野白茫無邊,肅冷的寒氣沁入骨髓,來往的兵將都裹緊了衣裳。寧瑟並不覺得冷,相反還有點熱,她昨晚吹了一夜雪,不僅沒把自己吹清醒,還把腦子弄得更混沌了。“師姐要是回了鳳凰宮,就不用再來蠻荒北漠了。”紀遊落座在寧瑟身旁,把手中的暖爐遞給了她,“我老爹說五座魔城合併為一,這裡的戰況愈發兇險,可能還要向天界尋求支援。”寧瑟這回倒是聽見了他的話,但她並不贊成他的主張,於是言辭鑿鑿道:“只要清岑還在這裡,我肯定是要回來的。”言罷她又自言自語般問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生辰禮物嗎?”紀遊還沒回答,寧瑟已經一拍桌子道:“我想要黑龍崽,我自己生的那種。”念及清岑的本形乃是一條純血黑龍,紀遊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邊有些佩服師姐的膽色,一邊又覺得她著實燒的不輕。寧瑟雙手趴上木桌,臉頰也貼上了冰冷的桌面,她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麼,彷彿清岑還未走遠,絮絮叨叨地說著:“龍族總是男孩子多一點,但我想要個女兒,性格像清岑也好,像我也好,都會非常討人喜歡吶……”紀遊不太相信這番話,他略微假設了一下,試想如果師姐有個女兒,還是一隻頂著龍角的黑龍崽,但成日就像崽子她爹一樣,走到哪裡都冷著一張包子臉,想必沒多少人有膽子靠近吧。聽見這番話的不止紀遊,還有站在門口的靈安星君。寧瑟沒有戴變聲手鍊,說話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