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啊。」紅袖甜甜一笑,看他手上拿了東西,不由好奇道:「你在看什麼?」柳公子無可無不可地將手上一疊東西寄給她。帳單、他寫給祈世子的情書、坊間的小說、女誡……看看面無表情的柳公子,紅袖很是同情。換自己失憶後還要看這麼多扭曲本性的東西,自己也會發瘋的。老哥,難怪你不肯下藥,你這招可比下藥狠多了。將月前兄長收到帳單書信後氣極敗壞的樣子與眼前柳公子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一比較,紅袖噗哧一笑。不是不報,時刻未到啊。「我和你哥,以前是怎麼相處的?」王妃請教小姑。這個問題……問得好!紅袖想也不想便回答:「當然是如膠似膝了,你經常不顧鳳五反對跑來京師,只要你來京師,就一定會來祈王爺,與兄長形影不離。」祈王爺的血淚史可不是一滴兩滴的。「鳳五反對?」柳殘夢有點驚訝地轉頭:「那他現在幹嘛又送我過來?」「因為鳳五也喜歡你啊,可是你一心只喜歡我兄長,鳳五是知道只有兄長醫得好你,才強忍心痛將你送來京師的。」紅袖眼也不眨便將事實上顛倒成大灑狗血的三角戀情,反正現在的柳公子不騙白不騙,日後他便是想起來了,也有兄長在前頂著。「鳳五喜歡我?」柳公子怔怔地有些受感動:「那他怎麼從來不說?」「這是他性格使然啊,他便是那種默不作聲為你做好一切的人。」紅袖還要再編些狗血情節煽風點火,卻見柳公子一拍掌,屋頂瓦當紛紛往下掉,要不是她見機得快及時閃開,也要直接掉下堂去。「我要去找他!」不,不是吧?紅袖乾笑兩聲,難道事態真要往狗血三角方向發展?老哥吃不到人會殺了她的。「紅袖!」身後冷冰冰的叫喚聲,紅袖一低頭,果不其然,老哥不知何時已回府,板著一張臉在下面瞪著她。「你們慢聊,妾身先走了。」郡主識相得很,飛快避難去了。「你又想走了麼?」祈王爺一臉憂傷地看著柳公子:「每次都這樣,我說的話你都不信,別人一說你就信。」難道還有什麼故事?柳殘夢從屋頂躍下,不解地看著祈王爺,祈王爺牽著他的手,在花園裡一臉的欲言又止:「其實……」其實?祈王爺又將話吞回肚子,搖搖頭,唉了聲,只是嘆氣,不說話。失憶後的柳公子雖然沒有太大的好奇心,被他這麼裝腔作勢了半晌,也是不耐:「有屁快放。」「夫人,婦言啊~」祈王爺指了指柳公子手上的書。柳公子手一握,書成碎末。「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家醜不可外揚。但有些事,可一不可再。夫人你心地善良,容易為人所欺瞞。」祈王爺說到這,自己也覺得太誅心過火了,但瞧柳公子臉上神色稍霽,大有受用之意,便又鼓動如簧巧舌:「若非紅袖咄咄逼人,我原也想為她留情面的——其實,紅袖她喜歡我……」石破天驚一句話,說完了祈王爺就後悔了,因為柳公子一掌就捏在他脖子上,快得他險些反應不過來:「那你呢?」「我與紅袖只是兄妹之情,絕無二心。我對你的感情天地可表!」祈王爺回答得更快,說完才覺頸上真氣鬆了點,可以喘氣。「你們是兄妹,那她為何會喜歡你?」柳公子依然一臉狐疑,不信祈王爺的話。「象區區這般人材,怎麼會有人不喜歡。」祈王爺繼續大言不慚,臉上笑容燦爛。看得柳公子皺起眉,有點想在手上加把勁的意思。「不信你去問問,當初紅袖為了與我成親,在母妃面前哭訴過,只是人倫大忌,有違天德,最後終歸難成。她卻在心下恨上了我,但凡我有喜歡的人,她便要居中破壞。之前你我成婚,她也曾向你胡說八道,氣得你新婚不久便遠離祈王府回了慶國,也才有了今日這等事。」祈王爺將柳公子的手從脖子上拉下來握在自己手心裡,見柳公子沒反對,更是一臉的憐惜與內疚:「你會失憶,我多少也有責任。所以,你現在怨我恨我,我也不怪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世上除了我,再無人能對你這麼好。」聽起來似乎挺感人的,但柳殘夢不知為何,一點具象感也沒有,只覺得空空茫茫了無是處,一點也想象不出祈世子曾對自己深情款款的樣子。繼續煩燥地站起身,在祈王府也住了一段時間了,卻什麼收穫都沒有。成天對著‘相公‘的風流債。鳳五明明說,到這裡就會恢復記憶,現在看來,也是騙人的,全都是騙人的!柳殘夢的性子原便有幾分偏激,失去記憶後,少了後天對自己壓制的枷鎖,行事更是心隨意動,想到就做。他覺得眾人都在騙他,便將眾人都恨上了,手一抬便要破壞。幸好祈世子經過這幾天,已摸出他的反應,見他抬手,忙一把接了過去,緊緊握著,另一隻空著的手小心翼翼將柳魔王的臉扳過來面對自己:「不用想太多了,相信你自己的心吧,你討厭我這樣觸碰你嗎?」溫熱的手捂在冰冷的臉頰上,熱意透過面板,幾乎要傳達到心底。只是幾乎。柳殘夢直